第二十六章 蹊蹺 (第2/2頁)
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狐仙婆婆,慢慢悠悠地開了口:“我觀你面相,見你化忌入子女,因此子嗣凋敝,命中得子難育,就算有,估計也只有一個體弱多病、抱守殘缺的獨子罷了。不過你頦圓額窄,廉貞星在福德宮,又落在寅宮,晚年卻是能享福的氣運。”
“——說起來,你這面相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狐仙婆婆扯著蒼老嘶啞的嗓子,心提了起來,乾枯的手背上青筋冒起。
“此人昨日我見過,命疾福宮均不好,疾厄宮見七殺,倒是肢體有損的面相,兇星眾又值陷地,怕是絕嗣之兆,”方寧照著昨日的記憶分析著,吐出來的話語毫不留情,“十里街畫師範黎,倘若我想的不錯,此人便是您膝下的獨子吧?你不在乎死活,總要為自己的兒子考慮考慮吧?”她話音剛落,狐仙婆婆便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一顆腦袋耷拉在胸前,彷彿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這位年近六旬的老嫗拭去面上的淚,抓著方寧的腿,一個勁的磕頭,討饒:“求您了,這一切和我兒無關,全讓我一人擔著就好了。是我執意要這麼做的,也是我一時疏忽,讓人抓了把柄。”
“把柄?這又從何說來?”方寧犀利地單槍直。
狐仙婆婆不再猶豫,一五一十地從頭道來。
她告訴方寧狐仙酒是用榮陽此地獨有的一種菌類,當地人叫它神菇,是因為吃了它就會使人感官麻痺,陷入無休止的幻覺中。
“我兒本是譚林書院的先生,後來遭人陷害斷了手,我夫走得早,家裡的生計實在維持不下去,後來討債的人又打折了阿黎的腿,我只想著年少時學過一些祝由術,才出此下策,方能勉強保住了我兒。”狐仙婆婆想到傷心處,聲音不由哽咽,抽泣了一會兒,淌著淚繼續道:“卻不想躍仙酒樓的東家秦松那廝,因著我們家曾借過他家的債,便拿做要挾,強搶去了這狐仙酒的方子。”
“那我怎麼聽範黎說,你們這兒的狐仙酒與躍仙酒樓的大有不同呢?”方寧質疑道。
“是因為沒有祝由術的效力,”狐仙婆婆擦乾了淚,乾巴巴地答道,“秦松酒樓裡無人會祝由術,狐仙酒雖能致幻,但沒有祝由術的話就無法控制客人會看到什麼,因此才說兩者大為不同。至於為何賣的那麼好,老身實在不知,或許是秦松往裡面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改變了原有的效果,或許還請了別的什麼高人。老身孤兒寡母,人微言輕,此間種種真的再也不知道了。還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
方寧聽完了狐仙婆婆的話,驀地想起有人曾說過躍仙酒樓的狐仙酒一出來時,秦當家的就先送羅畫師一罈,冷下臉來,若有所思。
顯然,這其中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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