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羆逢力牧,焉知孰為禍福 (第2/2頁)
八十一部,所向披靡,何其威壯?今為一羆怪,作此賤為,吾豈敢違意?便就歸還!”
言已,一抖網絲,那熊羆自內直跌出丈許,叫力牧捉住,稱謝而去,當別時,忽又回首,勸其蔽面而動,木由不解。不多時,敖湚兮已來,二相視之,又眺牧與羆遠去,似非敵也。
那敖氏即曰:“觀此壯士凡軀獸形,步若猛蟲,莫非身有獸血,非全人乎?若如此,那熊或與其有親。”
木由聞而苦笑:“如有親,何相逐至絕?若無親,又何苦求如是?今懵迷也,當求一解。”
彼乃與龍女相約,潛行在後,觀其端倪。徐徐行之,卻聞力牧半跪於地,謂羆哀言:“吾兒,今天命也,父莫敢不從,苦哉!”
其雖無涕泣,但覺強持,弗令出淚,聲顫得聞悲壯,是生離死別也。二陰從者大異,又隨行數十里,乃視有一天人,著青巾,掩其面,其僕役皆如是。緣何知是天人耶?蓋木由見眾士中有一,嗅其氣為巨擘之牛,故雖不全作人屬,定非妖孽。
非妖怪?木由雖有己斷,卻哂笑之,此等夯貨,雖披神皮,其行卑劣,何啻妖魔?
那神牛見力牧至,獰笑曰:“噫,帝之大將,如斯若何?上真不出言,吾等皆為口,代天牧狩,莫言熊羆,便就是爾,天若取之,安得免耶?”
將無旁言,唯唯諾諾。白羆既交,眾士即依令持刀,剖其肚腹,又使一長針,三尺鋒堅,但抽其膽汁。幼熊苦嘯,悲號顫天。牧不忍,將去,牛令下阻,強以觀暴,將雙目血流,痛心扼首。
眾惡皆狂,唯力牧忽於虛空處大吼: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木由視其朝己處相望,立知箇中三昧。原是他兩個一路尾隨,大將心知,早叫其蔽面而行,乃因木由系公門中人,若是兩相逢見,麵皮上須不好看。
孫氏聽呼間,一面自變,一面讓洛濱仙子轉其身形,各以旁人之相,別家之法,亦不持兵刃,不著仙衣,一個如林間餓虎,一個似潭中兇鵝,這個扮成潑皮,那個化作無賴,雖是徒手,仍發鬥狠,一招一式,只往下三路去。未幾,青牛等負痛,叫罵不已,悻悻而退。
他這廂數息救了熊羆,那力牧終不苦持,落淚感激。木由知其苦多,弗令下拜,乃問言道:“何必親自執拘,擒親子遭戮?”
將嘆曰:“如非我去,則爪牙上陣,那時苦惡兵刃齊逼,吾兒稱擒,命已太半矣!某不料得遇真君,知是天人,竟疑為丘貉,此勿見怪也!——當急之時,並無旁道,其實不敢以真君為十分可信,此豪賭也!”
孫氏雖聞他言不信己,也無嗔怒,乃相勸慰。女修忽道:“你等何故在此遷延?那小兒即死也!”
眾人驚悟,才託熊羆,架上疾雲,海內求醫不提。
事畢,力牧于山中設席,相謝於孫、修及敖。木由心有孤憤,以青牛昔日在陰司便作威福,今年更歲轉,莫說無進益,更卑劣了些,只是牽著大拿,便不好辦。
那老官兒果真不知分毫?真君愈發憤懣,乃問力牧:“將軍有從軒轅大帝定世之功,眾皆奉雄,那數個區區小廝,何膽為難?莫非閣下持得珍寶,彼要劫了去?”
力牧拱手道:“蓋因外域開靈之熊皆難避免,拘至暗牢,喂藥吊命,細汲膽汁,百日可成,以為仙品貴珍,是那欒葉羹中一味料也!”
“阿也!”木由聞得“欒葉羹”三字,竟一時不能言,以己曾食之,竟致歡喜,今覺罪重也。
“欒葉羹,欒葉羹,卻原來是天地的禍患!”警幻真君疾呼,“今若欲生靈得安,定要絕了這勞什子欒葉羹!”
三人聽之,各有面色,敖氏暗喜,力牧驚愕,女修微憂,再無言語,只孫氏弗能自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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