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度解迷津,方破海市蜃樓 (第1/3頁)
木由有些驚愕,只因欺瞞害命不說,還要食肉啖皮,豈是正人君子所為?然與盤陀談時,卻招來一陣嗤笑。
“你倒心地存善,看看茫茫大漠可會照顧你的良知。”
少年思索,須是這走多了死地的人,方有此等魄力,我過去雖經歷了些磨難,終究未見實血光,且依著他,倘若真遇無食無水、百敵環伺,有一萬個善心眼也是白搭。
他兩個瞭解了那樁事,漸漸也深入漠地了。眼瞧得四野埋沒了絲綠,除天白之外,無盡的皆是黃沙。此時已近炎夏,大漠裡日力益盛,二者均失了些涼爽。
木由立於沙丘上,遠眺廣闊之土,正是:
白日無邊徹九天,愁雲難解亂墟煙。
少逢鷂鷲諸蟲遁,難見人痕萬骨湮。
此夜祈臨甘露雨,他年報轉北堂萱。
宜將剩勁匆匆過,豈可遷延又熬煎?
兩人一刻不停,縱遇見灼日燙得腳疼,也要速速捱過這裡,不然,兩邊隱沒的白骨便是他們的下場。你若逢妖遇魔,尚有蹤可循,可與天候過不去,可沒處拼殺刀劍。
故此,孫、石兼程行了三日夜,渴了便飲些存水,飢了便食點乾糧,困了也未敢臥倒,生怕再起不來了,只得強閉著眼,一面走動,一面歇息。
這是木由與盤陀學得的法子,一旦調神得當,便可讓身子耗力漸少,且眠且動,只是旁須一人守護,謹防亂走,錯了方向,故他兩個輪流顧著對方。
就是這些時疲倦不堪,讓少年有些怠了,軀體雖仍前行著,心裡卻暗暗較勁。腦內但聽得一聲自言:“幹呆麼,放著安穩日子不過,白什麼跑到這裡來受罪?這沒影的地兒,有何去頭?”
他方想起臨去時女修的叮囑,果真是到了無盡沙漠,縱使原路返回,也是長道漫漫,橫豎都不值得。故而其心中早已生了八分倦意,不過已經走到此處,便一直拖著,又是心中懊悔,又是殘喘前行。
待第四天頭裡,正值碩日東啟,走了多日的孫木由雙眼已睜開不得,行屍一般糊糊地拖軀,遍體大汗淋漓,如進了蒸籠一般燥熱粘稠。他一面邁步,一面酣睡,腦海又做起了夢。
…夢中,也如此般在沙地裡苦苦地捱,直炙得人雙眼見什麼都是焦紅。他這裡正緊一步慢一步地拖著,眼前俄而一道寒芒驚掠,他困疲已極,哪裡存力氣抵擋?只是不耐那光影原是一個人,直逼他來,口裡叫他交出東西。
木由迷迷地瞥了一眼,復將雙目合上,幽幽道:“你若看上甚麼,拿去便是。”
那人嗤笑:“我要你交出銅版!”
少年沉頓片刻:“這卻未能給你,只因我在沙中行走,全賴此圖,若無,必亡也!”
來者不依不饒,只是叫他遞出:“你死與活,幹我何事?我今即宰了你,便沒再有這些麻煩!”
說罷,那人揮一揮手,掣出一把長刀,只一劈,木由便人頭落地,骨碌碌在黃沙中滾了數十步遠,眼皮還是閉著的。
這少年平日裡也非懼戰之人,在這裡卻慵懶異常,可見那熱風之厲害。敵人舉刀刮來,木由竟想的是,死即死也,如此活著,極不痛快。
只待人頭落地,他還一陣恍惚,終覺得痛時,望見自己頭顱早已出了視線,方才大驚失色,大叫一聲:“阿也!”
…那夢裡一喊,卻是外頭也吼了一嗓,頓時驚醒,怎把一旁的石盤陀嚇了一著,忙問其安。木由驚魂未定,摸了摸腦袋還存,良久疑道:“既已身首異處,如何看見頭飛了出去?怪哉。”
他才與盤陀答話,只作無虞,陡然間卻覺得這傢伙與夢中砍頭之人相貌無差,又憶起前番那魔王也是色貌無別,連名字也無二致,心中難免生出警惕來。
他這裡正起了疑惑,又聽得那盤陀無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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