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較量 (第1/2頁)
工作室內,燈光昏黃黯淡,仿若被一層陳舊的紗幔所籠罩,光暈無力地灑落在各個角落,勉強勾勒出展品的輪廓,卻也讓這片空間瀰漫著一股壓抑且沉悶的氣息。牆壁上的塗料斑駁陸離,像是歲月肆意啃噬留下的痕跡,幾處水漬汙漬蜿蜒而下,如同隱匿在暗處的淚痕,訴說著往昔的疏於維護與滄桑變遷。四周陳列的精緻展品,在這黯淡光影裡,雖仍散發著或古樸或華麗的氣質,卻也被周遭氛圍沾染得好似明珠蒙塵,失了幾分本應有的璀璨奪目。
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造假商仿若一個突兀闖入文明世界的“怪誕肉俑”,穩穩當當地杵在那兒,將那片空間的氛圍攪得烏煙瘴氣。他身量著實不高,彷彿被命運的巨手狠狠壓縮過,可橫向的發展卻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肚腩猶如一隻貪婪吞吃過量財物的饕餮皮囊,沉甸甸、圓滾滾地朝前腆著,把那件本就尺碼超大、質地卻低劣的襯衫下襬,撐得緊繃欲裂,紐扣在布料間艱難地維繫著,隨時都有“繳械投降”、崩飛出去的架勢,兩條腿被這如山贅肉壓迫得分得極開,活脫脫像個站立不穩的不倒翁,彷彿只有這般費力又滑稽的站姿,才能勉強扛住渾身那肆意橫生的肥膘。
他那顆腦袋,恰似一顆被隨意搓圓捏扁、再丟進油鍋裡反覆煎炸的麵糰,面板粗糙暗沉,泛著不健康的蠟黃光澤,像是長期被尼古丁與銅臭薰染的結果。額頭低且窄,橫紋深深淺淺、雜亂無章地刻在上面,猶如干裂荒蕪的鹽鹼地,每一道褶子都仿若在悄聲訴說著過往那些蠅營狗苟、算計鑽營的狡黠與貪婪。眉毛粗黑濃密,卻毫無規整可言,肆意生長、肆意糾纏,恰似兩叢雜亂瘋長在荒坡上的荊棘,眉梢微微下撇,透著一股子陰鷙與戾氣。眼睛被肥厚的眼瞼重重包裹,恰似兩顆被溼布矇住的渾濁彈珠,努力瞪大時,眼白上佈滿血絲,紅得觸目驚心,像是熬夜謀劃陰謀、又被此刻緊張局勢刺激得瀕臨失控的訊號燈,眼珠子不安分地滴溜溜亂轉,左突右閃間,滿是驚惶失措,恰似兩隻被困在幽深陷阱、嗅見危險氣息的小獸,在方寸間瘋狂尋覓著一絲可逃脫的縫隙。
鼻子短而扁平,像一塊隨意拍在麵糰上的麵餅,兩個鼻翼卻出奇地肥大,隨著粗重的呼吸,正誇張地翕動著,噴出的熱氣裡還夾雜著隔夜菸酒的酸腐味兒。嘴巴寬大厚實,嘴唇乾裂起皮,嘴角常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涎水,仿若永遠也擦拭不乾淨,此刻因憤怒正劇烈地開合,腮幫子的肉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不受控制地抖動、鼓脹,恰似一塊被蠻力撼動、滿是油膩汙垢的案板,肥肉顫顫巍巍,瞬間鼓脹得如同被徹底激怒、脹破肚皮也在所不惜的蛤蟆,脖頸短粗得仿若一截年久腐朽、被白蟻蛀蝕得千瘡百孔卻還在負隅頑抗的木樁,梗得生硬又滑稽,妄圖在氣勢上把面前的慕梓宸狠狠壓制住。
為了給發軟的膝蓋和打顫的脊樑找點支撐,他故作鎮定地雙手抱胸,可那十指,如同在凜冽寒風中被霜雪包裹、瑟瑟發抖的枯枝,不受控制地痙攣抖動著,把心底的慌張暴露無遺。他偷偷瞥一眼慕梓宸,見對方神色冷峻,眼神似能穿透人心,心下更是慌了神,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匯聚成串,順著那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打溼了領口,卻還硬作鎮定,想著只要熬過這陣兒,或許就能躲過一劫。
與此同時,展廳角落臨時佈置的辦公區,昏黃燈光仿若一層陳舊且滿是灰塵的薄紗,鬆鬆垮垮地籠罩著堆積如山的賬本和票據,本欲營造幾分靜謐,卻掩不住底下暗潮洶湧的緊張氣息。紫萱宛如一朵綻放在荊棘叢中的幽蘭,身形纖細嬌弱,一襲素色衣衫更襯得她溫婉可人,可眉間那股堅毅,恰似寒劍出鞘的鋒芒,讓人不敢小覷。
她坐在那堆滿賬本的桌前,面前的賬本有的紙張泛黃、邊角捲曲,滿是頻繁翻閱的痕跡,每一頁都承載著無數金錢往來的隱秘故事,像一部部晦澀難懂的暗語集。她素手輕抬,指尖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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