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未入京都浪先起（上） (第1/2頁)

輔公單手捋須，目光中露出一絲幽怨：

“在天下人看來，皇權是至高無上的東西，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但在通往這個寶座的路上，充滿著血雨腥風，也存在很多制衡的因素。

當年陛下繼位就險些丟掉了性命，若不是黎家力挽狂瀾，如今的大淮只怕是另一番光景。”

“有了擁立之功，才有了後來的黎家，眼看著黎氏日益做大，皇上心憂又能有什麼辦法？

人家門生部舊遍佈天下，胳膊比皇上的大腿還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其實皇上才是天下心裡最苦的那個人，，，”

孟冉從輔公的嘴裡能判斷出個大概，憑他兩世為人，也能體會得到皇帝老兒的苦楚。

雖然在他身上刻下了薄情的印記，可此時還是有一絲可憐的味道自內心升騰起來。

連孟冉自己都覺得好笑，堂堂帝王也需要一個庶出的兒子去可憐他，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奇妙之處！

“皇上在朝堂上都有哪些人？”

孟冉話鋒一轉，不想再去糾結情感問題，想來些務實的東西。

不等蘇禮回答，繼續問道：“或者說有哪些親近的人？我要聽實話，面上親近的，輔公就不必拿來搪塞我了。”

蘇禮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

說道：“成之想幹什麼？你如今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還要看天意呢，這就想著後邊的事情，是不是早了些！”

蘇禮嘴上雖然如此說，內心還是覺得很高興，響鼓不用重錘，大抵就是眼前的少年人。

但蘇禮也擔心年輕人穩不住心性，太過自信而做出些要命的事情。

當被現實狠狠拍一巴掌的時候，就會從此一蹶不振，這才壓一壓他，希望能讓他磨磨性子，變得圓潤而成熟一些。

“既然看天意，天子的意思就是天意，天子想留下我，並且寄希望於我，我還能死得了嗎？

我們這一代人與你們那一代不一樣，你們看慣了強權，束縛在禮制和慣例之中，

凡事總想著穩妥、平衡和留有餘地。

有些時候，機會稍縱即逝，人總得有理想，併為之隨時準備付出甚至生命，萬一要是實現了呢！”

“況且，殺我母親的仇人就擺在那裡，不論是黎統勳還是他身後更強橫的人，

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也能嗅到那一絲絲血腥味。

可我做不到不聞不問，更不可能聽之任之，至少要有些佈局和謀劃。

力量是積攢起來的，就像現在，我向輔公打聽朝中的情況，

還僅僅是停留在掌握形勢的階段，沒有想透徹絕不會輕舉妄動，這一點請輔公放心！”

孟冉說出了內心的一些想法，說的很坦誠，坦誠得讓蘇禮不能拒絕他。

蘇禮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竟被他的執著感動了一瞬間。

但也只是一瞬間，然後木然的說道：

“而今的朝局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黎氏獨大，之前也與成之說起過，

皇上的處境十分艱難，現在明面上信得過的人就老朽和韓將軍，

韓將軍還只是個驍銳營的副將。

至於暗地裡的，沒有人知道，恐怕都藏在皇上心裡，這需要去分辨。

如今的情形下，你就當皇上是個孤家寡人，當然，還有你，如果你不死的話！”

孟冉一邊聽一邊思索著什麼，大腦在飛速運轉，最後勉強苦笑道：

“輔公也不必如此悲觀，人嘛，總是跟著形勢走的。

皇帝老兒有沒有人，有多少人，或者說有多少有用的人，

並不取決於朝臣的忠奸，反倒取決於他自己，天下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