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關於襲人……（3） (第2/4頁)

在庭院之中。襲人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到窗前，凝視著那輪高懸天際的明月，思緒萬千。她想起曾經與寶玉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美好的回憶如今已如同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

寶玉又一次陷入對晴雯的深深思念之中，口中不停地念叨著她的名字和過往種種。襲人看著寶玉這般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之情。於是，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二爺啊，您如今身邊確實缺少一個貼心人來悉心照料呢......”其實，襲人原本想說的是，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機會將她收作房內之人，這樣一來既能避免旁人的閒言碎語，二來也能讓寶玉有人時刻陪伴左右。

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寶玉硬生生地打斷了。只見寶玉皺起眉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府裡最近實在是太過混亂不堪了，我哪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事情啊！再者說了，你的身子骨向來也不太好，可千萬別因此而勞累過度了。”

寶玉渾然不知，這幾年來，襲人的病情始終未能痊癒，而且時不時地就會咳出血來。但她卻因害怕寶玉為此憂心忡忡，所以一直都默默地隱瞞著這個實情。回想起當初寶玉那狠狠的一腳，不僅給襲人的身體帶來了傷痛，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那顆柔軟的心。

直到此時此刻，襲人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不管自己怎樣全心全意、竭盡所能且忠心不二地去侍奉自家主子，在他們的眼裡，自己說到底依舊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丫鬟而已。每當主子心情舒暢的時候，也許會給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撫和關懷；然而，只要主子的情緒稍有不佳，那麼遭到斥罵甚至毆打也就成為難以避免之事。念及此處，襲人的雙眼不知不覺間就被淚水浸溼了，她那原本堅強的心此刻也充滿了無盡的酸楚和難言的苦澀。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後來賈府竟然也難逃衰敗的命運，轟然倒下。曾經那個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榮國府，如今已然變得冷冷清清，不復往日的輝煌。往昔那些仰仗著賈府生存度日之人，也都如同鳥獸散一般各奔東西。而襲人，這個一直以來默默奉獻於賈府的女子，最終也不得不無奈地離開這座她熟悉無比的府邸。

所幸的是，襲人並非孤立無援。她還有一個親兄長名叫花自芳，一直在外做些小本生意維持生計。儘管生活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起碼能夠自給自足。對於此時落魄的襲人來說，能有這樣一個親人作為依靠，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襲人後來的婚事，實際上早在數年前便已初現端倪。想當初，在馮紫英府上舉辦盛宴之時，賈寶玉與彼時聲名最為顯赫的戲子蔣玉菡邂逅相逢，二人竟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相談甚歡，很快便熟稔起來，並相互交換了各自貼身攜帶的手帕作為信物。

那時節，賈寶玉從蔣玉菡處換回一條茜香羅，其色澤明豔動人，觸感更是柔軟順滑，一眼望去便知價值不菲。然而，賈寶玉對此卻並未上心，只是隨意地將它遞給了襲人，甚至還半開玩笑似地說道：“這便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吶！”

襲人彼時未曾深思其中深意，僅僅將其視作寶玉對自己的賞賜之物，滿心歡喜地接過來收入囊中。此後不久，賈寶玉再度從蔣玉菡那裡獲贈了兩把精緻摺扇，其中一把扇面上赫然題著“風月寶鑑”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襲人見此情形，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後，悄悄地將這把扇子藏匿於自己的箱底深處。

至於那條珍貴無比的茜香羅，襲人則始終小心翼翼地妥善儲存著。待到兄長著手為她操持婚事之際，襲人毫不猶豫地選擇將這條飽含特殊意義的茜香羅納入自己的嫁妝之中。

終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搖曳的紅燭映照之下，整個新房顯得格外溫馨浪漫。蔣玉菡懷著激動的心情緩緩走到新娘身前，輕輕抬手為襲人揭開了那象徵著幸福美滿的紅色蓋頭。就在這一刻，兩人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