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幹嘛非要一起睡 (第1/2頁)
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褚亦棠永遠都只用一句話就可以輕易消解他的怒氣。
就像現在,他摟著他,向他示弱,瀾聿的防線就徹底崩潰了,就心甘情願地向他繳械。
瀾聿無力地鬆開手,懊悔剛剛手腳太重,也不知道磕疼他哪裡沒有。
手臂上的傷口又裂開了,瀾聿能感覺到紗布已經快裹不住滾滾而出的鮮血了。
他的發在指間遊離走,褚亦棠想去抓,房間的門卻已被人大力撞開,來人捏著一紙文書,興奮不已地大喊:“大人!拿到供詞了,您看是——”
剩下的半截話戛然而止,他看清了屋內的光景,瀾聿與一名青衣男子離得極近,男子容貌出塵,膚白鴉發,身上罩著一件梨花白的狐皮大氅,細看正是瀾聿今天穿過的那一件。
他只來得及看到這麼多,瀾聿已揚袖將人收入了懷中,眉間陰沉,回身怒斥:“滾出去!“
來人看愣了神,被瀾聿一吼,惶恐至極,慌不擇路地關上門,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褚亦棠防不勝防被他按住,久違的鳶尾花香沁入鼻息,瀾聿倦怠的聲線自上方傳來:“我今晚有很多事宜要處理,可能會很晚。”
“沒關係,我可以在玉霖宮等你。”
褚亦棠仰頭,額髮凌亂,嘴唇因為淋了雨顯得很蒼白,鼻尖被蹭紅,像雪地裡的雪兔:“我可以等你的,你儘量回來,好不好?”
瀾聿拒絕不了,褚亦棠的要求他從來都拒絕不了,無論從前還是以後。
他繫好了褚亦棠的繫帶,悶聲道:“我讓人送你回去,我忙完就回來。”
“好,我等你。”
最後送褚亦棠回去的是尚堯,在路上,褚亦棠問撐傘的尚堯:“你家大人沒讓你和我說他去哪兒了,對嗎?”
尚堯沉默。
褚亦棠看得分明,他輕聲道:“謝謝。”
可尚堯不是圖他這句感謝,他自知僭越是大罪,被瀾聿知道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還是沒憋住,從旁若能提醒一兩句興許就不是這樣的僵局了。
“大人不善言辭,有些事情他情願埋在心底一輩子都不會說的,我知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我也做不了什麼。”
“也求您體諒,大人對您,這輩子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褚亦棠腳下有一潭淺淺的積水,他踩進去,鞋頭的流蘇頓時溼了大半。
流蘇上的珠子是瀾聿親手綴上去的,他在燭光下對著一盒東海明珠挑了大半夜,才挑出兩顆成色最好的。
那晚的心痛還歷歷在目,如曦津所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這輩子,他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瀾聿回宮已是深夜,他手上的傷口才處理不久,還是從刑司出來,刑司的掌刑在月下瞧見他滿袖的血漬,深藍的衣料喝飽了血,呈出觸目驚心的暗色。
褚亦棠端坐在桌前,墨髮長垂,燭火映影重重,他無分毫睡意,一心等瀾聿回家。
瀾聿沐浴過後,進屋第一眼見到的就是褚亦棠,他竟真的沒睡,在等他回來。
褚亦棠去接他,瀾聿的臉浮在昏光裡,明暗有致,鼻樑高挺,眉弓深邃,玉琢一般的精細動人。
“外面冷不冷啊?”
聽褚亦棠問他,瀾聿抿了抿唇,答道:“還好,不算很冷。”
今晚他沒有和打算和褚亦棠一起睡,就連他說的談一談瀾聿都沒想好要怎麼應對。
他側開頭,又想跑路:“我等會兒去廂房睡,你今天先住在這,我明天送你回孤鶩山。”
褚亦棠怎麼可能依他,他掐著瀾聿的衣衫下襬,問他:
“那明天呢,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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