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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放他走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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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亦棠醒時屋外只餘尚堯和幾個女使,尚堯說大人有要務在身,已連夜趕回了東海。

“他回東海去做什麼?”

褚亦棠心下預感極差,睡夢中就不安,只怕是東海出了什麼棘手的事,現下瀾聿沒在身邊他難免要擔心。

尚堯搖搖頭,道:“屬下也不知,想必大人去個三五日定能趕回的。”

褚亦棠又沉默,他垂首坐了半晌,才啞著聲道:“你先出去吧。”

“……是。”

屋子裡又靜下來。

桌上還擺著幾枝瀾聿前些日子從山上折回的海棠花,因著幾日沒換水,栽歪著花枝,花瓣頹然,顏色也黯淡,不再那麼鮮妍。

褚亦棠恍然地伸出指,想要碰一碰那些花,卻在指尖觸及之前,某一瓣毫無預兆地墜下來,很輕的一聲,落在桌面上,像一片無聲的雪落了地。

手指乍然停在半空,沒有再靠近,褚亦棠望著那片花,眼神一下變得好空。

他不記得這樣坐了多久,等到再回過神時,窗子裡投進的光線已經變得有些昏黃,金烏西沉,透過窗欞鋪灑在地面時顯得很柔和,金晃晃的。

褚亦棠起身,去推開房門,門外站著的不再是一列的女使,院中被圍踞,多了好多人。

他面色淡然,沒多做驚訝,只抬步下了屋前臺階,身姿修長,夕陽餘暉拓出周身側影,髮絲也被鍍上一層暗色的光,像一棵蕭疏清朗的竹。

神帝站在階前,他抬首,目光沉沉,躬下身,率先開口道:“不知神君,能否借一步說話。”

褚亦棠不語,略過了神帝身側,徑直走向了院內的一方竹亭內。

神帝側頭瞥了眼被銀衛制住,毫無還手之力的尚堯,眼中暗了暗,轉而往那方竹亭裡去。

亭內的圍欄是瀾聿新修的,他手巧,又圍著竹亭栽了一週蘭草,這會兒正往外抽芽,嫩生生的,別有生趣。

桌上的茶早就冷透了,褚亦棠低聲道:

“沒什麼可招待的,怠慢了。”

神帝跟在他身後,聞言一頓,又花了須臾時間才懂這句話的意思,他遲疑了片刻,退後半步,道:“神君見外了,是我貿然來訪,還望神君見諒。”

褚亦棠面色仍不算太好看,面頰蒼白,像是能透出光來,他別過眼,道:“有話不妨直言。”

神帝攥緊了一隅桌角,臉崩的很緊,好半晌後,才抖著唇道:

“望神君,能放瀾聿回到天京。”

“自此,了結這段孽緣,再不相見,”

饒是在心裡想過一千次,一萬次,可是現在聽來,仍猝不及防地呼吸一滯,翻湧而來的心痛猶如萬支利箭齊發,痛的他避無可避。

放。

放他走。

可什麼是放他走呢。

他與瀾聿,日久生情,願以彼此定終身,為何落到這兒,卻成了一個類似於囚禁意味的放字。

究竟是誰有錯?

究竟錯在了哪兒?

這些褚亦棠通通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瀾聿心心念唸的,滿心滿眼的,都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他為他續命,對他以妻之禮相待,心疼他,包容他,向他求親。

生生世世,得一人也足矣。

可是他在光亮裡待得太久,連他自己好像都忘記了,他從出生起,就註定了孑然一身。

換做以前,他會爭取,他會捨棄一切,也絕不退一步。

可現在他怕了,他怕像曦津說的那樣,倘若有一日瀾聿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他。

他可以什麼都不怕。

可是他獨獨接受不了瀾聿恨他。

那麼好的瀾聿,卻活在他的謊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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