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第1/2頁)
第一次暈血是大三,後來又經歷了幾次,林安心逐漸摸到一個規律,每次暈血發作好像都發生在看見顱腦外傷的病人之後,尤其是血流滿面的新鮮出血者更容易誘發症狀。一旦縫合完畢或者已經在進行開顱手術的對自己沒有太大的。
“根據你的症狀,忽然出現的暈血,應該預示著一段往事,和頭顱外傷有關的往事。”當時心理學老師是這麼說的,讓林安心回去問問父母,童年時代有沒有自己經歷或親眼目睹類似的事情。
林安心自己完全沒有印象,也回去問了爸媽和安景,大家都沒有相關的印象。這個症狀雖然沒有加重,終究成了林安心的一塊心病,所以本著場景重現的原則,從大三開始,只要有空,林安心總喜歡去急診外科轉轉,希望哪一次的觀摩能夠觸動心底的那扇門,開啟心結。一個醫務工作者,有不明原因的暈血,這是典型的缺憾。
“哇……哇……哇……”林安心站在急診室門口,夏夜的涼風,穿過急診和門診樓之間的夾弄,吹亂了林同學的頭髮,穿堂風太大,吹得人微微有些搖晃。抬頭,剛好看見一位女士抱著孩子輕哄。“好了,我家琴兒最勇敢了,剛才縫合的時候都沒怎麼哭,這會兒怎麼大哭?琴兒要對謝醫生說謝謝,謝叔叔不僅人長得帥,縫合技術也是我們T城最棒的,我們琴兒不會留疤的。不想擦血,我們就不擦了,回家媽媽給琴兒慢慢擦。”
女娃兒依舊哭得驚天動地,那女人不禁跟在孩子後面嗚嗚咽咽。本來低著頭的小女孩忽然抬起頭,舉起胳膊衝著門嚷嚷:“媽媽,我要回家,我要覺覺。”林安心這才看清孩子的臉。
挺清秀的一個孩子,圓盤臉,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梳著兩個羊角小辮,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敷料,從左額沿著鼻樑到左側鼻唇溝,幾道沒有完全乾涸的血痕就這麼散落在左頰。那媽媽又走了兩步,孩子的整張臉攏在日光燈的陰影裡,明滅不定。
林安心忽然覺得噁心、頭暈,心慌得厲害。手腳有些打顫,指尖有微麻的感覺,不由自主開始大汗淋漓。第一次,耳邊好像聽到有人在大哭著叫喊:“琴兒,琴兒。”林安心想強忍著往急診方向挪步,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沉的直往下墜。耳邊的聲音更響了。有些沙啞的女童的聲音:“安安,我不怕死,可我不想留疤,留了疤,隔壁的沙強就不喜歡我了。我不要留疤。”然後女童哭得更響,斷斷續續的喘氣聲。“琴兒,你不要嚇我,我害怕。媽媽,媽媽,我要媽媽。”是另一個女童的聲音,軟軟糯糯,有點口齒不清。
林安心以為這次自己會墜入黑暗,覺得有人抱緊了自己,焦急的呼喊:“小安,小安,你怎麼啦?別嚇我。”身子一輕,有人抱起了自己。“謝老師。”謝安晨,你來了就好。忽然就覺得心安。放大的臉龐,緊鎖著眉頭,只有那雙眼睛依舊燦若星辰。耳邊有輕微嗡嗡的耳語聲。林安心下意識不想進急診室,暈血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太丟人了。
“謝安晨,帶我走,我害怕。”懷裡的女生把腦袋藏到謝安晨懷裡,急診科當班的護士已經推著急診床快步朝著謝安晨走過來。“謝醫生,要幫忙嗎?”“謝安晨,帶我走,求你。”林安心的臉色慘白,蹙著眉頭,眼睛裡蓄著淚花聲音小小的,有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撒嬌的意味。“不用了,我家親戚,她有點不舒服,我先走了,謝謝。”男人轉身離開。
“謝醫生家不是臺灣的嗎?沒聽說他在T城有親戚呀。”“要是不舒服的是我多好呀,也可以被謝醫生抱一抱,被這樣的大帥哥抱著,我的小心臟呀。這會兒都覺得在冒粉泡泡!”那個一臉花痴的姑娘被旁邊的瘦高個踢了一腳。“犯什麼花痴,要是你,肯定早就讓我們拉走了。你沒看謝醫生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嗎?關係絕對不簡單。”“算了,Boss的事情小百姓少管,還是回去找我家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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