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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作孽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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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遲到了,認罰吧。”

白善也說道:“我們遲到了都被罰款,你也該一樣。”

史五來不高興,道:“我每天第一個起來叫你們上班,怎麼能罰我呢?”

筆友說道:“就因為你一人耽誤了我們這麼多人,罰你兩元錢算是輕的了。”

童籌也說道:“來頭,遲到了就是該罰。”

“罰個屁。”史五來突然來氣了,道,“我遲到了這麼一會兒,你們又沒幹活,不算。”

吳芷說道:“如果你不遲到,我們已經拉三車了。”

“我該遲到,要罰我的款,沒門。”

夏流突然跳起來罵道:“幹你媽的逼,不幹了。”

童籌不知怎麼也上了火,道:“不幹了。”他跑進配電室將電閘拉下,獨自風風火火的離去。楊忠祥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突然把大刀一丟,叫道:“散夥,不幹了。”

於是,小夥子們陰一個陽一個地離去。史五來看著寂寞孤獨的磚機,他的心冰涼冰涼的,看來,今年自己得落魄歸鄉啊!禁不住的,他的眼角浸出了星星淚珠,天啊,這幫人怎麼這麼難管呢?

王維成看著史五來,半響才說道:“來哥子,你這樣下去不行。”

史五來捧著臉,道:“我該怎麼辦?”

“老實說,這都怪你自已。我雖不知道你們廠的規章制度,但從剛才的事情來看,都是你的不是。回去吧,今天權當放假,等兄弟們火氣消了,他們會上班的,我相信沒有人和錢過意不去的。”

史五來點點頭,仔細想想,競也是這麼回事,於是心情便平和了許多,和王維成並肩往回走來。在經過窖上時,窖裡突然傳出此起彼伏的喊“打”聲,史五來心頭一驚,莫非工人們在打架?那可不得了!他不曾多想,便從一窖門鑽了進去,卻見窖內空地上有人圍了個大圈,各人手中或舉著紅磚或揮著磚夾子,顯然,他們是在聚眾格鬥。史五來老大遠便喝叱道:“?吃多了,都給我住手。”

人群中鑽出了小個子唐幫友,他笑嘻嘻的說道:“大哥,你來得正好,也算你們一份。”

“算我們一份?”史五來莫名其妙,正想訓叱他兩句,卻聽得大夥兒又一聲高呼“打啊”!他這才發現,他們不是在聚眾群歐,而是在圍攻擊殺一頭未成年的騾子。那騾子,己經是傷痕累累,它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哀號著,一雙大眼驚恐的在人群中尋覓著,尋覓著生機……很快,它的七竅有血液浸出,脊背、肚腹及腿腳都不斷的有殷紅的血液如湧般流出,不斷線的滴落在淡白的窖灰上,窖灰上便立即被砸出無數個的深坑,猶如被火焚燒後的世界再遭遇狂風曝雨的洗劫,雙目滿眼盡是恐荒。顯然,騾子己身負重傷,而且很快便會被人們活活打死。

見到這慘狀,史五來禁不住渾身微顫,他趕忙閉上雙眼,不去看眼前這駭人的一幕。突然一聲尖銳而短促的哀鳴聲,緊接著有高樓轟然倒塌一般大地也顫抖起來。史五來急忙睜眼看時,原來是那頭騾兒倒在了地上,濺起的塵土瀰漫在空中,迷糊了眾人的視線,窒息了圍眾的呼吸。騾兒艱難的抬起頭,張張血浸的大嘴,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連四蹄都沒來得及蹬一下,便沒了動靜。在它的屍體身邊,碼窖的光頭鄒廣森提著還滴著血的磚夾子嘿嘿大笑不止。史五來明白,是光頭的這最後一擊才斃了這頭騾兒的命。眾人很是高興,也視光頭為英雄,都誇讚他能幹了得。

鄒廣森也很興奮,他抹抹額頭的汗珠子及臉上的騾兒的血跡,一張長滿橫肉的黑臉立即變得汙濁恐怖。他說道:“這堆肉可以供我們飽餐一頓了。”

“有百十斤重吧,我們一頓吃不完。”

唐幫友說道:“還有磚機上的兄弟,我們要有福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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