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林燕 (第3/4頁)
之情交替出現在他那張黑臉上,他對圍在一起看剝騾皮的史五來喝叱道:“磚機為什麼停了?”
史五來略微抬了抬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怎麼知道。”
郎中郎憤怒的“你”字尚未出口,更被窖上的一幕兒給氣的臉色鐵青,他怒聲喝叱道:“唐幫友,你們這又是怎麼回事?”
唐幫友忙站了起來,嗯嗯了半天,方才將打死騾兒一事說了個大概。郎中郎未及聽完,便氣得渾身發抖,好啊好你個唐幫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聚眾幹出這等傷害天理的事來,這事兒傳出去了還了得?他越想越是氣,越氣就越感覺眼前這幫傢伙不象個東西。
“去,叫所有的人都來開會。”
他見鄒廣森仍在不停的剝著騾兒皮,大夥兒都靜靜的蹲在一旁圍觀,視他這個老闆如當透明的一般,便不由的尋思起來,難道我錯了嗎?史五來與唐幫友畢競是領導,郎中郎發覺自已讓他們在眾人面前挨訓做得太過,心中便有些歉意,於是努力剋制住自已惱怒的情緒,在臉上掛上了不太真誠的笑容,道:
“史五來,唐幫友,把兄弟們都招呼過來,我們趁此開個會吧。”
史五來這才站起來,吩咐李人國招呼弟兄們過來開會。見兄弟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郎中郎笑了笑,道:“鄒廣森,這騾子怕有百多斤吧!”
鄒廣森粗聲應道:“可不,怕是一百斤好遠哩。”
“那夠我們全廠的工人吃一頓了。”
是啊,永勝磚廠共有四十多號工人,這區區百十斤的連骨肉,充其量只能勉強填飽大夥的肚子,可別指望有剩餘的。這時,廠內工人們紛紛聚攏,他們都圍著鄒廣森看著他熟練地剝著騾兒皮,都嘻嘻哈哈地說笑著,那意思是今兒個可開渾了,一定得吃個夠。
看著這幫子兄弟,郎中郎感覺好笑,窖上的工人盡是一些老弱病殘,偶爾有一兩個小青年,卻也是些扶不起的阿斗。再看製坯組,兄弟們一個個威武神勇,跟窖上的半大老頭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童籌嘴快聲響,道:“郎老闆,開啥子會哦,快說吧,昨天沒幹成活,難道今天又不幹了?”
郎中郎笑道:“這兩天我不在,磚機上出了些不愉快的事,我是負有責任的。所以,我向大夥檢討,夏流,你也別生氣了,就讓陳燕到磚機上工作吧。”
稍停,他又說道:“窖上的人也太不象話了,唐幫友你是怎麼當領導的,竟然聚眾行兇,活生生的將一頭天真幼稚的騾兒打死,你們不覺得殘忍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了,你們兩邊食堂合夥將它燉著吃了,要不留痕跡,以免騾子的主人找著來鬧事。今天就放假一天吧,希望你們吃好喝好,從明天起好好上班。”
夏流樂了,高興得話音變了調子,道:“郎老闆,你要請我們喝酒嗎?”
郎中郎看看陳燕,道:“一人一瓶啤酒夠嗎?”
楊忠祥沒有笑,只是不陰不陽的說道:“當然不夠。”
吳芷說道:“總比沒有好。”
童籌說道:“郎老闆,別小家子氣嘛,送了酒,再送點菜吧。”
郎中郎哈哈一笑,剛要說什麼,卻見郎中洋領著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兩個人走了過來,老大遠就說道:“哥,林師傅他們來了。”
郎中郎細看這二人,老的男的一身土布藍色中山服,腳穿一雙舊的沾滿泥土的黃幫膠鞋。這人更是瘦骨嶙峋,滿臉胡茬,一雙小眼睛毫無精神的眨巴著,象是醉了菸酒,邋遢極了。倒是那個少女,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耀人眼目,她身材勻稱,體態豐盈,尤其那滿頭青絲如風飄逸,一張細嫩的臉兒恰似三月盛開的桃花,白裡透著紅,這就是個絕色美女。此時,此女正斜目巡視著場上的每一個人,然後微微含著笑看著郎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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