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緩兵之計(二) (第1/2頁)
席間,段暄瞥到一旁的侍女手中所執的宮扇,扇面流光溢彩,上繡著的牡丹和彩蝶栩栩如生,兩面竟是不同的色彩,很是精巧,便隨口道:“母親這扇子倒是難得。”
太后瞧了一眼扇子,笑道:“這扇子是你舅舅送來的。說是扇面是用鮫人紗所制,薄如蟬翼,陽光下熠熠生輝;扇柄是龜茲產的白玉,觸手生溫。左不過是一把扇子罷了,用來扇風的,也不是多稀罕的東西,你舅舅偏偏寶貝似地送過來。說是鮫人紗難得,我用著,也不過圖個新鮮罷了。”
段暄聽到太后提及司徒熠,暗悔真是多嘴。
“今日,你舅舅來給我請安了,說你現在做得很是不錯。有主意,有決斷。”太后果然開了話匣子。
看來司徒熠從大理寺出來,便直奔太后宮裡了。段暄暗想。
太后親自為段暄盛上湯,道:“你舅舅還說,你近來這幾件事辦得極好,肅清了朝中的不正之風。知人善用,提拔了好幾位有才幹的年輕人。”
看似褒獎的話,卻讓段暄心中頗為不適。
他本就是大周的皇帝,是已過加冠的男子,所做的事不過是身為皇帝應做的,所思所想也是一個正常的人能想到的,這一番誇讚反倒說得他像乳臭未乾,不知世事的孩童一般。況且,在政事上,他為君,司徒熠為臣,用這種長輩的口吻,實在失了分寸。
“兒子是皇帝,自然知道為君者應該做什麼。”段暄冷冷道。
太后好似沒有察覺段暄的不悅,繼續道:“在政務上,若是有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麼辦的事,你就同你舅舅商量。於公,他輔佐了你父親這麼多年,經歷的事也多,思慮也更為周全。於私,他是你舅舅,哪有舅舅不為自家外甥著想的。他還能害你不成?你們舅甥兩個,有商有量,和和氣氣,都為了百姓想,這天下,也就安定了。”
段暄聞言,不禁冷笑道:“朝中無小事,怎能當家事處置。況且朝中良材濟濟,各司其職,哪裡有事,自然有掌管此事的臣子去辦,又何須時時與舅舅商量。母親這話,豈不是縱容外戚干政,讓天下人如何看待舅舅?”
“我是深宮婦人,不懂得朝堂上的那些門道,只瞧著你宵衣旰食,我這個做母親的難免心疼。想讓你舅舅幫你,有什麼錯?自家親眷,總好過外人。怎麼就成了‘縱容外戚干政’?這要背千古罵名的罪名太大了,我實在承受不住。”太后卻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情,道。
段暄不禁怒火中燒,將手中的銀筷重重放在碟子上。
“自家親眷?史書上說,周武王駕崩,其弟管叔、蔡叔與武庚作亂叛周;前朝也曾有過數次外戚大權獨攬,乃至廢帝另立新君之事。可見這自家親眷也是靠不住的。”
“你瞧你,好好說這話,你何必動怒呢。”太后也放下了筷子,“管叔和蔡叔,是疑心周公,怕周公搶了成王的王位;前朝那些包藏禍心的反賊,怎配同你舅舅相提並論。”
段暄不想同太后理論,命一旁的侍女倒上茶。
“好了,我知道你疑心你舅舅。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待會兒用完午膳,你在我這裡歇會兒中覺吧,頂著這麼大日頭回去,曬壞了可怎麼好。”太后似乎並不生氣。
“兒子還是回宮吧。”段暄片刻都不想在太后這裡待。
“你還是在這裡歇一歇吧。我命人傳了禮部尚書言仕協來,等你起來,剛好聽他呈報冊立皇后之事籌備地如何了。”
段暄無奈,縱然心中有火氣,也只能在偏殿中歇下。
時至下午,言仕協至三春殿,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段暄稟報,祭禮所用的各色祭品犧牲,使臣的名單、禮單。現已擇了八月初九為大婚之日,請段暄的示下。
段暄聽得很不耐煩。
太后倒十分專注,細枝末節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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