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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君臣對話(下)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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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天子是孤家寡人,他雖富有四海,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孤獨的那一個,因為無一人能成為他真正的知心之人。事實上,也確實沒人敢真與皇帝交心,因為你不知道他何時就會突然改變原來的想法,當你還在以他的朋友自居時,他就會認為你對他圖謀不軌了。所以身為一國之君的天子是不可能有一個可以吐露心聲的可信朋友的。

但萬曆因為年紀尚小,正是需要人從心理上給予他理解與支援的時候,尤其是當他對某事有所迷惘時,這種需求就更是被無限放大。本來,張居正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傾吐人選,畢竟無論從地位還是學識上來說,他都能幫到皇帝。可偏偏他在萬曆心中一向扮演的是嚴師嚴父的形象,這就讓萬曆無法將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告訴他了。沒有一個孩子肯自動將心底的迷惑和想法告訴老師和嚴父的。

不過這種迷惘已讓萬曆覺著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於是他就找到了自認為最可靠的那個人——楊震來傾訴,來聽取他的意見。因為在經歷過被楊震所救那起事情後,萬曆在不知不覺間已將楊震視為保護神與偶像了,不然也不會屢次出手幫他,並將他調到自己身邊來了。

若是這問題問到任何一個其他人跟前,那些萬曆的臣子必然會大驚失色,然後連連擺手甚至是跪地磕頭,直言自己身為臣子不敢妄言議君,結束這場看似大有風險的對話。但楊震卻明顯沒有他們這方面的顧忌了,聽到萬曆如此鄭重其事的詢問後,他也只是略略一停步,隨後就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起來。

見他如此模樣,萬曆不覺也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口中所說的意思是自己不像個明君,但少年人的真實目的還是希望楊震能否定這一判定的。見楊震突地變得如此模樣,他的心也不覺拎了起來。

好在楊震不必讓他等得太久,在沉吟了一番後,便道:“雖然臣才來宮裡當值沒多少日子,但卻也見到了陛下您是如何的勤政,每日裡自早到晚您都將所有心力都投放到了政事之上,只此一點就讓臣深感敬佩了。莫說是像臣這樣自由散漫慣了的人,就是閣部大臣,恐怕也不會如陛下般辛勞。”

聽到楊震如此說話,萬曆還是很高興的,尤其是楊震所說的還是事實,是他自己所見的事實,而不是一些虛頭巴腦奉承人的話,這就更難得了。但萬曆此時依然不覺得滿意,他問楊震的真正目的卻還在最後那一點上,對於自己偷離皇宮之事,楊震到底是個什麼看法。

見天子依然有所渴求地看向自己,楊震心思一轉就明白了他真正關注的是什麼。想來也是,論其他的明君之道,萬曆只會比他這個侍衛更清楚自己,也只有那次離宮鬧出事來的遭遇,他才有資格來評價一二。

對此,楊震就更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見他微笑地衝萬曆道:“看來陛下一直以來都覺著自己出宮有所不妥了?”

這一問,讓萬曆的眉毛忍不住就是一跳,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確是他內心深處的看法。無論是從最後的結果來看,還是從他一向所接受的教育來分析,他都會不自覺地認為自己私自出宮確實有錯。

見萬曆的神色有些黯淡了,楊震就確信自己的判斷無誤,便一搖頭道:“其實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想,您之所為並沒有任何錯。”

“嗯?”本以為楊震已經有些委婉地表明自己有錯了呢,一聽他這話,萬曆陡然就是一愣,雙眼奇怪地看向這位比自己大了五六歲的年輕侍衛,張了張嘴,卻又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其實陛下認為天子就不該擅自出宮的這個規矩本身就是極其荒謬的,所以打破它又算得了什麼呢?敢問陛下一聲,這規矩到底是何人所立,又立於何時呢?”楊震突然丟擲了這麼一個問題。

這卻叫萬曆更難以作答了。他自小就一直被人灌輸了身為天子就不該這樣不該那樣的說教,這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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