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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潮落江平未有沙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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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獄。

陰暗的牢房中,谷王朱橞已是階下囚。三王冷如冰刃的臉沉沉地垂視,弗若死神隱隱地端凝著他朱橞,谷王只覺身心皆疲,久久喘不上氣來,“建文,在哪?”

朱橞極粗的呼吸聲,暗自心內想,建文他,逃了?怎麼會?依他對三王的瞭解,他盯上的人,怎會有逃出生天的,莫非,建文背後,還有何人在助?會是誰呢?建文,可是皇帝的心頭大患。又有誰,敢與當今聖上作對。

“建文之兄弟,廣澤,懷恩,皆被抓了?”原來,他等在皇城內,在皇帝眼皮底下做的那些事,當時未被揭穿,不過是皇帝與三王的權宜之計,他早該想到,三王如此神機妙算,心思縝密之人,他掌管的鎮撫司監查天下,怎會縱得建文幹出一樁樁一件件驚世駭俗之事來,皇帝與三王不過在尋一個時機,一個引蛇出了洞,打草不驚蛇的機會,將他等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三王...眼下,建文逃了,臣,不過是他之下的傀儡,是他殺人謀事的刀,臣見不得血,他便侮辱臣,要殺臣,臣身不由己,臣痛心疾首啊!”最硯在側,心內不禁發笑,又是這一出,這谷王別的本事沒有,胡攪蠻纏倒是很有一套。

隨之手指便在空中動了動,且見司士前來,最硯端起一盆冷水,乾脆利落地澆在了谷王身,朱橞先是一驚,復又萬分恐懼,“谷王殿下!可醒了?”

最硯咬著牙,極有壓迫地說道,“您睜眼瞧瞧!這兒,不是你谷王府,更不是那奉天殿!這兒,是昭獄!”

朱橞心跳急促,眼眶中佈滿血絲,露出驚恐之相,這兒,是昭獄!短短几個字,便將令其心境宛若深墜枯潭,唯有腦中的聲音在徐徐迴盪,這兒,是昭獄!三王,不是他府上人,更不是那日大殿之上的燕王朱棣,會真真切切地聽他言語,看他演如此一出陳詞濫調,浮誇做作的戲。這兒,是昭獄,入了這兒能活著出去的,沒有幾人。

“快說!”最硯的逼迫使他心頭猛而一激,身體也隨之坐椅前抬了半寸,“殿下,可沒有這個耐心...”

朱橞緩緩抬視,只見三王早已背對著他而立,忽而其嘴裡的言語一字一字地說來,三王轉過身,靜靜地盯著他怯懦萎縮的模樣,“建文...曾,去過懿文太子陵,他,曾,讓本王給他備過馬匹...”

“你是說,他曾去見過呂太后?”最硯脫口時,不覺此言中的不妥,復見三王悄然中的一個側身,那暗瞥令最硯怵目,“不,懿文太子妃...”最硯垂首,深知如今無論朝上宮中,最忌諱的便是提起建文,或是建文朝的故人。

然那位呂太后,便是懿文太子朱標之繼室,建文朱允炆之生母,皇帝朱棣之皇嫂。故而朱棣奪權稱帝,便將其改稱皇嫂太子妃,令其與幼子徐王朱允熙移居懿文太子陵,從此隱退於世,徐王亦隨之改稱敷惠王,然雖如此,皇帝對他這位皇嫂與幼侄也算是留有情面,不但吩咐其等在皇陵的吃穿用度一律按往昔的規制施行,還準允了敷惠王朱允熙入京都國子監拜讀,敢知因皇帝之兄長,懿文太子朱標在世對其等皇弟的寬仁厚待,才有朱棣對其孤兒寡母的照料與情義。

“陛下,建文...恐在懿文太子陵。”

乾清大殿中,昏黃的霞光映照在頭頂的光明大匾之上,皇帝心頭沉寂,重重思緒隨之湧動。

朱標在世時,是為群臣之信賴,萬民之表率,是令其等兄弟甘心屈居其下的太子,是太祖朱元璋寄予萬千希望的大明儲君,可惜啊可惜,天要亡他,天要助我!想時皇帝朱棣不由鬆解心房,尋到他建文,何嘗不是作別前塵往事,將懿文太子朱標未做完的舊夢做完,將他舍下的江山坐穩呢?

“舜卿!”陳懋行至群臣之外,立於朝殿之央。“你家陳女,實乃死於後宮,自古人不可枉死,死亦有說法,今日朕便向你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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