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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年十九,生肖克我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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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當晚,洞房花燭夜,新郎始終不見蹤影。

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畢竟,這場婚事本就是個鬧劇,某日天時地利,陛下小酌幾杯,起了給人做媒的心思,於是亂點了這鴛鴦譜——郎無情,妾不僅無意,甚至還有他意。聖旨下了一個月,雙方長輩為了這婚事忙得焦頭爛額,待嫁的新娘子也忙得焦頭爛額——忙著上吊、跳河,尋死覓活,丟盡了雙方臉面。

這宋家還能將她娶進門,實在是迫於無奈了。若還要人客客氣氣以禮相待,便是元戈也覺得委實有些太難為人了。

溫家人大概也對溫淺失望,陪嫁隨行只有拾音一人,一屋子四個丫鬟兩個婆子、連兩個小廝都是宋家下人,各個對她冷眼相待,蹬鼻子上臉,恨不得當即翻身做主。

入了夜,院中還是黑漆漆的半點燈火也無,一直到酉時一刻,一冷臉丫鬟丟過來一碗涼了的甜湯。

屋內倆人,只一碗甜湯。

面對拾音質疑,對方白眼都差點翻出眼眶去,冷冷一句“愛吃不吃”,甩袖就走。留下端著甜湯的拾音站在門檻內瞠目結舌,半晌,狠狠跺了跺腳,控訴,“小姐!您看她!什麼態度呀!宋家的下人就是這樣沒規沒矩上下不分的?”

下人的態度自然是跟著主人的態度來的,甚至還要變本加厲。跟著一個遭了主家厭棄的少夫人,這些下人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哪能沒有怨氣?

今日已經入夜,這身子從天不亮就起身,而後又是落水、又是中毒的,雖然毒素持續時間不長,但一番折騰下來已是疲憊至極,不管是要懲治立威還是殺雞儆猴,此刻都不是什麼好時機。元戈支著下頜把玩著手中茶盞,笑得意興闌珊,“無妨,由著他們去吧。今夜先墊墊肚子早些歇息。”

拾音不信邪,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後院小廚房準備給自家小姐做頓“豐盛”的晚膳,誰知整個小廚房空空如也,沒有人、沒有食材,只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蹲在灶膛口。看年齡應該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問起,說是今日府上辦婚事,廚娘們都去前院幫忙了,這院子又是新修繕的,自然沒有存放食材……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磕磕絆絆,眼神亂閃,不敢看人。

拾音直接給氣笑了。

元戈素來不喜甜食,溫淺卻喜歡,未免引人懷疑,她便只堅持自己不餓、沒胃口,最後那碗甜湯悉數進了拾音的肚子,而元戈……最後只吃了幾顆花生,喝了半杯泛著澀意的茶水。

也算勉強果腹。

初來乍到的第一天,知玄山上最橫行霸道的大小姐,隱約生出一股人儘可欺的憋屈感來……

……

初來乍到的第二天,天邊才露魚肚白,院中丫鬟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進來後“砰”地一聲,手中洗臉的銅盆重重丟在了木架上,水花四濺。那丫鬟轉頭看向床鋪上的新主子,頤指氣使地吆喝,“還不起來,新媳婦——”話音未落,直直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神,竟是下意識地一噎,剩下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那眼神……挺平靜的,只不知怎的,就是有些滲人。

就像是一頭狼,看到了一隻動彈不得的兔子時的那種平靜。

元大小姐冷著張“生人勿進”的臉坐起了身,目光落在濺出來的那些水漬上,又輕描淡寫地掃向對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乾巴巴甩過兩個字來,“秋菊。”說完,下頜微抬,趾高氣昂有恃無恐——溫家這位小姐,是出了名的軟性子。嬤嬤也說了,趁著她剛來,心裡頭還沒個著落的時候,可勁兒地欺負著,這樣不僅能奠定了日後的地位,也能在主家面前表個忠心。

“多大了?”元大小姐繼續問道,不鹹不淡的,也沒什麼表情。

“十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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