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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主子的心,海底的針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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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脈搏,凌亂不堪,疏忽沉墜滯澀,血行不暢、淤滯有阻,時而又似火邪內盛、毒邪外發之象,若再細細探知,卻又似無力之象。

九轉斷腸散,此毒共分九重,每一重都會引發不同的痛楚,並逐漸敗壞體內的五臟六腑。毒性層層交織疊加,每每發作都生不如死,直至臟腑衰竭而亡。這毒極難製作,需用九種劇毒之物透過秘術煉製而成,稍有不慎,製藥者就有可能身死魂消。

是以,此毒雖毒,卻已經久不聞於世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元戈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毒藥還有一個格外好聽的名字,鴆羽千夜。顧名思義,中毒者盡享一千個生不如死的日夜之後,羽化西歸。

這毒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格外麻煩些,先要搞清楚這次的毒藥裡到底用的是哪九種毒草、毒蟲,然後一一對症下藥,方能痊癒。耗時之漫長,可能在這期間中毒者就已經扛不住日漸敗壞的內腑帶來的疼痛與絕望而選擇了自行了斷。

老師說過,這毒喪良心,並且再三警告她不許去碰。這些年來,她製毒也解毒,老師從來沒那般疾言厲色過,只那一次,只為了這九轉斷腸散……如今再看,倒像是某種擺不脫的宿命、避不開的因果。

晚風習習,四下萬籟俱寂,元戈緩緩起身,垂眸看著宋聞淵,她實在不知這人如何還能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這裡同她說話打趣,更不知道他是靠什麼來瞞天過海的。

她想問他中毒多久,她想問他症狀如何,偏偏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怎麼問、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溫淺可以會點兒醫術,但不該精通至此。最後猶豫再三,元戈也只是垂著眉眼,難得的笨嘴拙舌,“我……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步履匆忙間,近乎落荒而逃。

直到元戈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宋聞淵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緩緩地偏頭看去,半晌,指尖緩緩覆於手腕之上,輕嘆一聲……還是被發現了吧。

防不勝防。

“銀耳羹事件”時林木不在,自然不清楚元戈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自家主子這般心事重重又是為哪般,只察覺氣氛沉悶壓抑,遂聰明地保持著安靜,只低聲詢問,“主子,她……少夫人她,是哪裡有問題嗎?”隨侍多年,這些默契還是有的。

宋聞淵靠著藤椅椅背,怔怔看著黑色夜空上星子閃爍,半晌,又是一聲長嘆。

陛下賜婚,他知道是帝王疑心,也不是拒絕不了,但沒有溫淺也會有旁人,沒有賜婚也會有別的法子,倒不如就這樣將人明明白白擱在眼皮子底下,也好過我在明敵在暗。何況,他本就無心情愛,娶誰於他而言都沒有區別,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情罷了,他還養得起。

只是沒多久,溫家嫡女心儀他人抵死不嫁的流言傳出,他聽了,一笑置之,暗道真是亂點的鴛鴦譜,鬧鬧也好,若能將這婚事折騰沒了,倒也算是她的本事——當然,最後證明,這女子也沒什麼本事,婚事如期舉行。

原以為是個蠻橫驕縱卻沒什麼腦子的小姑娘,之前鬧得滿城風雨,成親那日卻緊張地恨不得將自個兒的手指甲都摳下來,進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陛下精心挑選的人,也不過就是一個不大聰明的牽線木偶罷了。

他竟生出些許失望來……就好像以為能夠盡興的角逐,對方卻突然折了馬匹斷了弓箭倉促退場一般。

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是她敲響了他書房的門、帶走了那本醫書開始?還是於馬車之上,她並不避諱學過醫的事實幫他包紮傷口?又或者更早之前……在她明明剛被人從荷花池中撈起來、虛弱到像是一陣風就能給颳走、偏偏眼神狡黠不動聲色地扳回一局的時候?

那些細碎的時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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