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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服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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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當道衍一番全情投入的控訴,低頭陷入“自我催眠”的悲痛中時,一陣有節奏的掌聲,將他的情緒突然打斷。

他都已經演到這份上了。

常升為什麼沒有為之動容?

他不應該出言寬慰他嗎?

為什麼是掌聲?

道衍用僧袍拭去了眼角的熱淚。抬頭就見常升那似笑非笑的面龐,和手中節奏分明的掌聲,在一種心虛和恐慌的情緒中強自鎮定的致歉道。

“貧僧失態,讓少詹事見笑了。”

“哪裡的話。”

“不才空活二十載,還是第一回見到如道衍大師這般顛倒黑白卻渾然天成的表演,實在是不虛此行。”

“怎會見笑。”

常升依舊笑著說話,但那戲謔的態度,以及話中透出來的含義,卻讓道衍如墜冰窟。

顛倒黑白?!!

他怎麼會知道!

道衍的面色接連變幻,似是不甘,似是掙扎,但最終還是衰敗了下來。

他賭輸了…

雖不知道是何時露的破綻。

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的一切伎倆在常升眼裡,大概就是個笑話吧。

看著道衍的面色漸頹,常升敲了敲石桌,收斂了笑容,淡漠道:“玩也玩了,戲也陪你演夠了。”

“大和尚,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麼?”

道衍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乾澀:“少詹事能告訴我,我是哪露了破綻麼?”

“禮部有記。”

“洪武八年,皇帝詔令全國上下精通儒書的僧人到禮部應試,汝為其一,不僅通曉儒學,成績優異,還有諸多名士大儒替你保舉。”

“最終,卻只獲賜一件僧衣。”

“你可知為何?”

道衍沉默以對。

似乎常升所言,觸及了他心中的一塊傷疤。

常升並未理會他的情緒,而是繼續冷淡的說道:“陛下御筆硃批,此僧雖才學出眾,涉獵百家,更有諸多大儒保舉,然不修佛法,捨本逐末,長袖善舞,實為心術不正。”

“賜其僧衣,以作警醒。”

朱元璋的御筆批語,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擊在了道衍的心上。

原來他耗費三十載光陰,修道學儒,涉獵百家,積攢名望,以上所有的努力,在皇帝面前,也不過落下個跳樑小醜的印象。

他的人脈,在國家機器面前也不值一提。

在他自曝身份的那一刻。

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把自己內心的醜陋,再次在常升面前重新展露了一遍。

當他編造的種種謊言被一次戳破時,羞愧,憤怒,不公,不忿,憎惡,種種情緒交織,終於讓道衍吼出了深埋在心裡三十年的委屈。

“憑什麼!”

“憑什麼他朱元璋一句話就能否認我的一切!”

“憑什麼你們連一個展示的機會都不給我,就要將我三十年的努力全盤否定!”

“高官利祿,我不在乎!”

“金銀珠寶,猶如糞土!”

“青史留名,是非功過,自有後人去評說!”

“我就是要出人頭地!”

“我就是要做大明的劉秉忠!”

“我就是要用我的能力,將這世界攪得天翻地覆,證明我的才華,在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的臉上,抽上一記響亮的耳光!”

看著道衍破防的怒吼。

常升擺了擺手,將探頭看向院裡的康鐸和何貴打發了回去。

待到道衍聲嘶力竭,癱坐回石凳,閉上雙眼,準備迎接命運最終審判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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