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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脫困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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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驚訝莫名,他對書法一知半解,自己字也寫的馬虎。但他從未見人寫字,是一線一線,如同畫出來一般。眼前這個“絕”字,似是瞬間寫就,卻又如同一線一線,慢慢堆積了許久許久。

老翁繼續落筆,下一個字卻不是倒書,而是正面書寫。沈放見他落第一筆,如巨斧一揮,好似要寫大纂、金文,落筆下去,卻是平平整整的一橫,分明是楷體字樣。

沈放腦中飛轉,無數念頭紛至沓來。老翁手下不停,一個又一個字寫出來。字在飛舞,漸漸脫離了紙墨的束縛,變作一個個小人,站在桌上手舞足蹈。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沈放忽然回過神來。只覺頭暈目眩,眼前老翁已經不見了蹤影。看書桌之上,一張大紙之上,滿滿全是墨跡,幾乎變成了一張黑紙。旁邊燭光晃了一晃,忽然熄滅。

屋內立歸黑暗,沈放只覺頭痛欲裂,一手加額,摸著走出小門。卻見外面也已掌燈,門口坐著一人,手持卷書,竟是虞子墨。

沈放奇道:“先生何時來的?”

虞子墨道:“我來了已經兩個多時辰。”

沈放吃了一驚,道:“什麼,怎麼會,兩個時辰?我剛剛……”忽覺不對,抬眼一望,屋外竟已漆黑如墨。

虞子墨道:“我來了便見小友看著一堆墨跡發呆,喚你也不應聲,想是有所感悟。我不敢打擾。卻不想你這一愣,就是兩個時辰。”

沈放心中震驚,無以復加。適才自己腦海中翻騰,似想到了無數的大道理,關乎人生,關乎武學,關乎家國,關乎天地萬物。但此刻,自己想的什麼,悟的什麼,全然沒有一點印象。如同做了個夢,夢醒一鱗片爪,似是而非,想去捕捉,卻轉眼煙消雲散。除了一點模糊的感覺,什麼也不曾留下。

沈放發了陣呆,忽然衝出門外,抬頭一看,店上泛黑的匾額,上書“求是園”三字。朝虞子墨道:“你見到那位店主了麼?”

虞子墨皺眉道:“哪個店主?我來了便只見你一人。”

沈放遲疑片刻,忽然衝回店內,拿燈回到側室。桌上那紙只見一整團墨跡,根本辨不出如何線條。但他慎而又慎,重之又重,將那張紙摺好,小心翼翼放入懷裡。

虞子墨跟在後面,一切看在眼中,眉頭微鎖,一言不發。

沈放出門,就對面兩個鋪子之外,一戶人家亮著燈。急匆匆過去敲門。

片刻腳步聲響,一人道:“誰啊?”“吱呀”一聲開啟門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探出頭來。

沈放道:“打擾則個,請問對面那家書店的主人家住哪裡?”

漢子看了一眼,面露驚奇之色,道:“什麼主人家?你是老許頭的親戚麼?”

沈放不明所以,不敢隨便答應,略一轉念,道:“可是一個鬚髮銀白,面容和善的老者?說是同鄉的長輩,不知是也不是。”

漢子連連搖頭,道:“那不是,那不是。老許頭就是長的老相,才四十多歲,哪裡鬚髮皆白了。你是哪裡來的?”

沈放道:“那他店裡可還有別人?”

漢子道:“哪還有旁人。這老許也是個怪人,家裡家外,什麼沒有,就落一屋子的書。”微微一頓,又道:“聽說倒是值不少錢。”

沈放道:“可我方才分明見到一人在內。”

漢子探頭一看,見那邊燈光射在門口,驚訝道:“怎地開門了,誰拆的封條?”

沈放更奇,道:“封條?”

漢子道:“是啊,老許死啦!半年多了,宋軍攻城時候,他被抓去送飯。他運氣也是不好,剛到城牆下面,一箭飛來,要了他命。他無兒無女,這邊伶仃一個。戰後衙門說了,查冊他在大名府還有親戚,這書屋暫且查封,等他家人認領。這半年多了,也不見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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