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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卑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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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場小雨,將庭院中的枇杷樹洗的越發碧綠油亮,黃澄澄的枇杷綴滿枝頭,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盞盞小燈籠,煞是好看。

寒冬已過,眼下正是收穫碩果之時。

阮箏坐在正堂,半闔著眼,任憑手邊茶釜中的泉水咕咕作響,也不為所動。

外頭腳步聲刻意放輕,但仍能聽見木屐的聲音。

“阿孃。”

身穿一襲淡青色深衣的男子踏進屋內,正是阮箏的次子衛敞,他身後是妻子盧氏,以及唯一的女兒衛珍。

一家三口風塵僕僕,尚未來得及沐浴更衣,就先來停月齋給阮箏請安。

衛敞今年二十有二,頭束一方巾,因為蓄鬚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老實沉穩。妻子盧氏不同於袁氏,乃是出身大族范陽盧氏,雖是庶出,但向來本分知禮,從不逾越半分。

夫妻二人給阮箏行禮,雙手交疊放平貼於地面,深拜道:“兒\\兒媳拜見阿孃\\阿家。”

身後的小女郎跟著照做,低下頭,聲若蚊蚋:“孫女拜見大母。”

衛敞和妻子盧氏成親沒多久便被朝廷外派去了外地上任縣令一職,如今也有七年,政績不算出色,但也還中規中矩,這些年都不曾出過岔子。

當今因為阮皇后的緣故,將他調回來後給了個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過幾日就要上值。

外面再好也比不上平京繁華,能早些回來衛敞還是很高興的,更何況由七品一躍而成從四品。

衛敞知道這都是沾了母親的光。

否則阮皇后的兄弟侄兒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為何獨獨把機會給他?

要知道京官一個蘿蔔一個坑,多少人在外熬資歷,熬上幾十年都等不回一封調任書。

然而,衛敞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他親孃還是十分冷淡。

阮箏想到上輩子發生的事情,沒有把衛敞打一頓都算是好了,哪裡還會給半點好臉色。

她語氣不耐道:“讓開。”

衛敞夫婦一愣,就見阮箏朝衛珍招手,溫聲道:“珠珠,過來大母這裡。”

衛珍今年六歲,是衛敞當縣令的第一年出生的。

當時條件惡劣,阮箏提過好多次派人將盧氏母女接回來,但盧氏不肯離開衛敞,阮箏只好時常派人給他們送些吃食衣物。

衛珍出生的那一個月,阮箏不僅給她取了名字和小名,還讓人送了整整五車的滿月禮。因著這事兒,當時袁氏沒少埋怨衛平侯,覺得婆母將好東西都補貼給了二房三房。

她當時生祥哥兒的時候,也沒見阮箏這樣大方,憑什麼二房生個女兒就各種好東西流水一般送過去?

衛珍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衛敞輕輕推開一把女兒,皺眉道:“沒聽見你大母說話嗎?”

盧氏也心裡著急,催促道:“還不快去?”

夫妻二人的反應都被阮箏看在眼裡,正要厲聲呵斥,又怕嚇到孫女,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衛珍垂首低眉,跪坐在祖母面前。

她生的極為清秀,肌膚雪白,和盧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是大多長輩都喜歡的樣子。

“孫兒拜見——”

“都回家了,不用那麼多規矩。”阮箏輕輕拍了拍衛珍的肩膀,目光落在她身後腳上,確定衛敞夫妻二人還沒有給她纏腳,心頭的一塊石頭這才算是穩穩落地。

纏足本是年紀越小,越早越好。

上輩子阮箏沒有給兩個兒子走關係,一直到被毒害身亡,次子和幼子才被悲痛欲絕的阮皇后調回京中。

那個時候衛珍九歲,已經被纏足三年,整個人沉默陰鬱,就像是生長在陰暗牆角的苔蘚。

再看現在的衛珍,雖然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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