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寶衣臺上真寶衣 (第2/4頁)
一個不露齒的微笑,一手作出請的姿勢,一手拽著更小的女孩。
隨即又當先一步,引領著士子前往側旁,那靠近隔牆處有一門簾。
布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裡面還隔著一道門,原本一眾士子認為,此乃夥計,長工日常起居的所在,現在看來,卻並不是如此,一道直達上方寶衣臺的樓梯,直接顯現在所有人眼前。
樓梯極為簡陋,雖然橫豎木板用鉚釘打的嚴絲合縫,可踩踏上去之後,那咯吱咯吱之聲,還是叫人有些擔憂。
不過這卻也是正常的事情,就連青樓楚館這等競豪奢之所,其前往二三層的樓梯也是這般咯吱作響,可士子們有幾個會因為擔憂受傷丟命而不去的?
如類似的情況,反而因為優越於旁人,自鳴得意間,六名士子還各自生出強烈的期待。
小侍女在樓梯轉角,能得見樓臺光明之處徑自便停止了引領的動作,示意幾人自己上去。
理由都不必給,幾人自己便想的明白,這就好比家裡的書房,庫房,掛畫房這等重地,如無必要,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去。
而自己這等受到邀請的,明顯類似於被主家認可的重要客人,這種角色,為什麼被認可呢?因為才學。
那種更上一層樓的被尊重,被敬佩,被禮遇之感,真叫人惶惶然又飄飄然。
上有樓臺,名喚寶衣臺。
臺子上站立,去不得前半面,見街道人流之景,這卻也無妨,因為低頭俯視,直接便能得見,一眾旁的學子仰望之姿。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感受,因為普通平民百姓,即便在街頭也少有抬頭看的,而就算是瞧見,也會迅速因為自己手頭上的生計挪開目光,內中除了少見會有一絲絲憧憬之外,也不會有別的東西。
而被同行仰望,則全然不同,因為大家都是士子,學的東西大差不差,都是四書五經,你讀朱子集註,我讀詩經卷釋義,你有的我未嘗沒有,可能有別的渠道,我讀的東西還多些。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超脫於你,我比你更優秀,我能站在臺子上,你只能抬頭望著我。
試問,寒窗計程車子們,十幾年如一日,皓首窮經,有幾人能用大毅力,剋制自己人,能做到人前顯貴而自斂呢?
其中表現最為不堪的乃是孫勤,因為他不如旁人,家世不豐,讀書底子不厚,祖上讀書的種子並沒出幾個,到他為止才算是第二個舉人而已。
他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切,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在感受八方朝拜一樣,差一丁點就要放肆的狂笑出聲,好在尚且有一絲絲理智把控住了清醒,但臉面上還是抽動著顯露出扭曲與不自然,似忍而非忍,似笑而非笑。
內心的暢快之感,激動之情被理智給勒住,他孫勤還只是一名舉人而已,所以眼前這種感覺是假的。
可假的又怎麼樣呢?考舉人便已經這麼難了,此生都不一定能得中進士,享受享受這般感覺又何不可呢?
寒窗苦讀十餘年,難不成就為了享受這一刻鐘?只要能夠得中進士,豈不是能時時享受他人朝拜?
......大約就是這兩樣不斷爭論的心思在較勁。
可惜天色著實不算早了,日暮西山,他的臉龐實在不能叫人看的清楚,否則那種神情,是一定能夠做到令小兒止啼。
“諸位先生,日頭漸落,天色不早,還請先生入閣內一座,有清茶嫩筍供奉,有寶衣可供評鑑。”
還是稚嫩,清脆的嗓音。
這叫所有人為之一愣,這寶衣局主人,難道不該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隱士高人才對嗎?為什麼卻又是一稚嫩童子的聲音?
林潮生始終是第一個有動作的,他走到閣門之處,一點兒也不猶豫,徑直推開大門。
閣中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