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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更別提他還是個對氛圍感知很敏銳的人。

他無奈地看著還在朝他賣慘的齊元霜,手指猶豫地勾了勾之後,還是沉默地抬手握住齊元霜的手指,輕輕揉了揉。

“還疼嗎?”他低聲問道。

沈敬玄皺著眉看他的動作,幾乎呆在了原地。連齊元霜都沒反應過來他會突如其來按摩自己的手,巧舌如簧又失去了效用,站在陳方旬面前,任由他的把自己的手握在掌心。

他全身僵硬,餘光瞥見呆滯的沈敬玄,又默默挺直了脊背,把手往陳方旬的掌心裡縮了縮:“現在不痛了。”

齊元霜還記得自己的人設和發言,演技依舊線上。

“方旬,你——”沈敬玄不是沒見過陳方旬照顧人的模樣,做他助理的那幾年,他幾乎每天都在理所當然地接受自己這位年輕的助理的照顧。

但他很清楚現在的陳方旬和以前“沈總的陳助理”已經發生了變化。

現在的陳方旬遠比當年要從容與內斂,對待非親非故之人的小動作遠不會像現在這樣親暱。

以至於親暱間甚至有著外人無法插入的排他感,自帶結界隔絕了一切打量。

一切圍觀的人都成了空氣,是落不進他們眼底的外人。

沈敬玄眼皮一跳,古怪的氣氛下,他聽見常年運轉的齒輪在“咔”的一聲間,出現了故障。原來成套的齒輪,被另一枚吃齒輪強勢插入,成為新的組合。

他第一次生出有什麼東西超出掌控的感覺。

陳方旬隨意揉了揉齊元霜的手指,便放開了他:“不痛就好。”

他做這件事時很自然。平時照顧人照顧多了,當下場合也就是順理成章。

陳雅瑛撞到手時,他也是這麼照顧妹妹的。

齊元霜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不是還要吃飯嗎,不好拖延時間吧?”

陳方旬沒忘正事兒,門口這麼一鬧本來就沒在心底留痕。

他本想回頭讓沈敬玄進包廂,話還沒說出口,齊元霜先搶白,熱情邀請沈敬玄:“沈叔,還傻愣在那兒做什麼?我手不痛了,進來吃飯吧,不用擔心我了。”

“我手不痛了”這五個字甚至加了重音,簡直是當著沈敬玄的面瘋狂踩雷,把方才的事情反覆拿出來重申。

沈敬玄連著深呼吸幾個來回,才沒當場爆發,破了這麼多年的好涵養。

他朝齊元霜皮笑肉不笑道:“元霜,多謝你關心我。不過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你那麼熱情的模樣了,之前在寧家,你還不是這副樣子。”

沈敬玄輕輕轉了轉手腕,十指交疊隨意拉伸了一下,細看手還在抖。

陳方旬瞟了他一眼,轉身先進了包廂。

齊元霜面色不改,還是笑意盈盈的模樣:“人總歸是要長大的,寧家那會兒不懂事,現在懂事了,不也給沈叔補上禮節了麼?”

他這話又是一語雙關,沈敬玄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咬了咬牙,緊跟著陳方旬落座。

過往的六年是沈敬玄的資本,也是他不可言說的痛。

與陳方旬分離的三年讓他六年內躁動不安的心徹底冷靜下來,也讓他在重逢的那一刻,意識到了六年的歲月是如何短暫。

他的忐忑不安藏在胸有成竹下,最終成為無法掩飾的痛楚。

那六年的歲月在這一刻看來格外的脆弱,經由時間沖刷,只留下了單薄寡淡的色彩。

沈敬玄沉默地坐在主位上,他是投資方,自然有人敬他酒。

陳方旬是那個組局的人,自然不可能冷落氣氛。

他向來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入工作場合,端起酒杯同沈敬玄敬酒時,初見這位老上司的不快都消失了,只餘疏離的體面,和客套的笑容:“沈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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