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挖出了煤 (第1/3頁)
衛大寶不是運輸隊的軌道工嗎,什麼時候成了小煤窯的老闆?
這話說起來有些長。
衛大寶的小煤窯和我的淵源很深,我後半輩子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都和這個叫作“寶龍煤礦”的小煤窯有關係。
二十年後,“寶龍能源”成了古城最大的民營企業,資產過百億,員工上萬人。不過,這些和我已經沒了關係。
衛大寶能當上小煤窯的老闆,純屬意外,是接住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大寶是當地人,榆樹坪井田,就在他的家鄉。
榆樹坪是個狹長的山溝,整條山溝和方圓將近四十平方公里的區域,都屬於榆樹坪煤礦的開採範圍。
早在建礦初期,國家就給井田範圍內的村民發放了搬遷費,並在塌陷區以外的地方給他們提供了宅基地,要求各家限期搬離井田範圍。
山裡的鄉親們戀舊,不願離開故土,再加上幾乎每家都有人在礦上上班,離家近點總要比住的遠方便,所以,村裡幾乎沒有搬遷的,大家依舊住在山溝兩側半山坡上的老宅子裡。
這種現象不是榆樹坪這個地方獨有的,在各個礦區都存在這個頑疾,好像是道無解的難題。
礦方意見很大,但管不了地方上的事,對村民沒有約束力,也沒有執法權,只能眼睜睜看著,徒呼奈何。
地方政府不願多管閒事,反正和每家每戶都簽了搬遷協議,搬遷費也發了,村民也都在“責任告知書”上摁了指印,承諾房屋因採空區塌陷造成的人員傷亡、財產損失的責任自負,不找礦方和各級政府的麻煩。
村民們挺自覺,自家的房子因地質塌陷成了危房,要麼不聲不吭地推到老舊的窯洞,在原址上蓋幾間平房,要麼給村幹部打個招呼,在山坡上另尋塊地方,建處新宅院。
對拿了大筆搬遷費的村民來說,錢不是問題。
山坡上的地方大的很,都是兔子不拉屎的荒山,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種不了莊稼,連野草也不怎麼長,想在哪兒蓋房,就能在哪兒蓋房,不用辦什麼手續。
衛大寶家就屬於這種情況。
四年前的夏天,一場暴雨過後,他家的三孔老窯洞出現了嚴重的裂縫,沒辦法住人了。
大寶和父母商量後,決定把老窯洞推了,在原地蓋幾間大瓦房。
之所以不換個地方,要冒可能還會再次塌陷的風險,衛大寶有他自己的考慮。
一是他家老宅子的位置好,離公路不遠,進進出出方便。
二是老宅子的佔地面積大,足足有兩畝多,在山上找不到這麼大一塊平坦的地方。
父母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大寶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丁,自然成了主事人。他給運輸隊請了兩個月事假,操持起了建房的一應事務。
動工那天,我叫了兩個朋友幫忙,買了兩掛萬字頭的鞭炮,十幾斤兩寸多厚肥膘的豬肉,又搬了一箱北京二鍋頭,專門去給兄弟捧場。
蓋房要挖地基,在地質條件不穩定的情況下,地基要儘可能挖得深一些,這是常規操作。
大寶請的包工隊,在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了煤。
這種情況在當地挺常見,算不上稀奇事。
大多數情況下挖到的是雞窩煤,面積不大,也不會太深。主家一般會請人把小雞窩的煤清理乾淨,回填後再在上面蓋房。
原煤的質地比較酥軟,承重能力差,在淺表煤層上蓋房,房屋遲早會出現問題。
一開始,大寶也以為遇到了雞窩煤,給包工頭交待說,把地面挖開,往深處挖,挖不到煤了再停下回填。別擔心錢的事,挖出的煤能賣錢,賣煤的錢全歸你,我一分錢都不要。
按當時的行情,挖土方一方最多八塊,而質量最差的煤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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