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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疑惑,那種自從前日夜裡見到明景宸後就縈繞於心間的怪異感再次浮了上來。
明明此人年歲尚輕,為何總給她一種與自己這般垂暮蒼老之感?甚至比自己這個貨真價實的老婆子還要暮氣沉沉?
高炎定聽了這話立馬拉過明景宸要看看他狀況,誰知對方再次拂開自己的手,連一眼都欠奉,只對老嫗道:“不是我,是給這位鎮北王看傷。”
老嫗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躑躅,見高炎定神情緊張嚴肅,一隻手不容分說地掰過明景宸的身體就近瞧他面色,不禁疑竇更甚,“我瞧你身有弱疾也一同看看大夫為好,只是這兒的大夫醫術粗陋,比不上你們中原,你若信得過我,晚些時候我讓阿癸拏來瞧瞧你們。”
“有勞了。”
老嫗走後,屋裡像是飄來一片陰雲,雖談不上愁雲慘淡,但氣氛格外古怪。
高炎定心中敞亮,知曉是自己避開帝京的門道私自主張重開互市以此牟利惹惱了他。
為的誰,他也一清二楚。為此,他胸膛中如同開了道漩渦,攪得他心緒難平,怫然作色。
他很清楚自己的做法與大逆不道無異。
然而那又如何?高炎定不忿地想,他索圖甚大,也已籌謀多年,絕不會因為什麼人什麼事半途而廢——即便那個人是明景宸也不行!
他眸色漸深,隱有闇火在其中燃燒,正要質問,突然面前爆出一串燈花,刺目地亮了一瞬間後又迅速收斂,還未大亮的屋子下一刻就被黑暗籠罩,只門旁地面上跳躍著幾點微弱的光斑。
原來是蠟燭徹底燒盡,滅了。
不知為何,高炎定忽然覺得胸口一鬆,即將氾濫為怒濤的漩渦在黑暗中逐漸平息了下來,黑暗裡,他喉結上下滾動,覷著身旁的人影,雖然此時什麼也看不清,一隻手卻在桌下悄悄摸索探尋。
最終被他找到了那隻瘦削微涼的所在,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它,不顧其中的掙扎反抗,想用自己掌中的火熱去溫暖那絲刻骨的涼意。
他聽自己開口道:“景沉,有些病早就病入肌理、深入骨髓,光靠湯藥、針灸根本不會奏效。你方才為我治傷,手起刀落切除腐肉……”
高炎定的聲音漸弱,直到低不可聞。
明景宸身軀顫了顫,知道他的未盡之語,也清楚他想要的遠不是單純地將腐肉切除,他是要偷天換日、重整乾坤。
他攥緊自己的手,卻被高炎定一點點地在黑暗中舒展開來,對方常年開弓舞刀的手指要比他的粗大不少,且溫度極高,像是五簇火苗從自己指縫中穿過,彼此交纏在一塊兒。
高炎定道:“景沉,我需要數不盡的金銀、寶馬、糧草以及人口。”你能站在我這邊助我嗎?這話他躊躇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許是知道即便現下說出來,得到對方點頭的希望仍舊渺茫。
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
他心底懊喪,腦海中又浮現當初十二旒冠後天授帝老態龍鍾的面容……不甘如同陰暗之地滋生的藤蔓和苔蘚,瘋狂蔓延出去,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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