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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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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對上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溫柔嫻靜,看不出半點端倪。

若不是那日親耳聽見,他只當一切是自己的錯覺。

王書淮徑直從謝雲初懷裡接過孩子,抱著她在羅漢床上玩,謝雲初發現珂姐兒看到爹爹明顯興奮多了,站在他懷裡撲騰撲騰笑,

小沒良心的,果然不識好歹。

謝雲初拂了拂被珂姐兒抓亂的金簪,先給王書淮斟了一杯茶,隨後在他對面的長條几後坐著看賬冊。

不一會,冬寧進來又送了一本賬冊給她,“這是奶奶的嫁妝單子還有聘禮單子。”

王書淮聽到這,瞥去一眼,謝雲初接過賬冊一面認真翻閱,一面撥珠算賬。

王書淮眼神幽深。

一會兒說不教導孩子了,一會兒算嫁妝聘禮單子。

她什麼意思?

王書淮以前從不在意謝雲初做什麼,今日罕見開口問,

“怎麼突然算起賬目來?”

謝雲初正在勁頭上,頭也沒抬回道,“就是想算算手頭有多少餘錢。”

買地花了一千八百兩,她手頭緊得很,到明年新的漕運水關開起來時,她計劃建一棟貨棧,專供各商戶囤貨並在此售賣,她腦海隱隱有些念頭,現在打算籌銀子。

謝雲初心裡有了成算,把聘禮單子踢除,遞給冬寧,“聘禮單獨造冊,別跟我的嫁妝單子相干。”

聘禮雖是給她的,她卻不想動用王書淮的銀子,將來留給孩子便是。

謝雲初沒避著王書淮是因為,丈夫對庫房賬目一類一向信任她,且他從不在意這些他所謂的細枝末節。

她卻不知,這話對於王書淮來說,坐實了她和離的打算。

呼吸幾乎微不可聞,他安靜了許久。

甚至連孩子往他衣襟上糊了一口口水都不曾發覺。

還是謝雲初聽得孩子做壞事得逞時的咯咯笑,抬起眸方發現這一幕,王書淮那張臉分外平靜,謝雲初反而笑了,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二爺,胸襟沾了口水,您擦一擦吧。”

王書淮沒有接,垂眸瞥了一眼,先將孩子擱在羅漢床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方慢慢拾起桌案上擱著的一條汗巾子把那兒擦了擦。

謝雲初算看出來了,王書淮有些不對勁。

她咬著筆頭看著

() 王書淮笑,“我這是得罪二爺了?”

王書淮胸臆如堵。

“沒有。”他搖頭,並不想承認那些話讓他不適,他挺拔坐在羅漢床沿,任何時候都是那副不動如山的姿態,眼神銳利地望向她,罕見帶著穿透力,

“倒是夫人,是否對我有所不滿?”

不然為何口口聲聲喊和離。

謝雲初有些訝異,以前王書淮也溫和含笑問過類似的話,“夫人,我公務繁忙,若是有不到之處,你必要告訴我。”她總覺著丈夫無比體貼,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捨得去麻煩他。

但今日他的語氣神態明顯不同。

“您為什麼這麼問?”

王書淮內心冷笑。

還想裝嗎?

他沒有回答。

於是謝雲初開始回想她是否真的對丈夫有所不滿。

那一晚酒局上的話支離破碎閃過腦海。

期望丈夫溫柔小意,期望有人替她遮風擋雨,有人朝她溫柔淺笑。

想起這些,謝雲初嗤聲一笑,怎麼那麼膚淺呢。

人一旦陷在後宅,天地也被後宅那堵圍牆給框住了,思想眼界不由狹窄,每日無非是抱怨婆婆刁難,孩子頑皮,妯娌難處,丈夫不夠貼心之類。

抱怨源於失望。

可人為什麼要把希望寄託在旁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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