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51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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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聲:“但是我接戲不看導演是誰,只看劇本。”他淡淡道,“《往事》的本子更打動我。”
“可那是陳康!就算本子不行,他的導演功力只會化腐朽為神奇。《往事》的導演和編劇只是一個新人,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她最後會導成什麼樣子。不然我早就接了。”
“婁語,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和我說番話的?”
他的問題忽然讓她失了聲。
“同為這場事件的受害者,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接下戲,然後把事情一起作掩蓋過去嗎?”他笑,“可你現在讓我推掉,對你的好處在哪裡?”
婁語喉頭一梗。
她慢慢地回答:“那對你的好處又在哪裡?你雖然現在已經有了可以任意挑選本子的權利,但機會並不會看你是個大腕就次次青睞你。這些年了,你難道一次都不渴望拿到影帝的獎盃嗎?接下陳康,這就是你離影帝最近的一次了。”
【接下這個劇本。】
聞雪時的耳邊傳來的,卻是九年前她對他說過的類似的話。
彼時他毅然和經紀人解了約,前路被堵,唯一的出路是地下電影,當時還是好時候,地下電影可以報獎,運氣好搭上個拿獎的,前途就光明瞭。
而有個導演正好欣賞聞雪時在《白色吊橋》裡那股沒有明天的勁兒,給他遞來了劇本。
那是一個特別緻鬱的本子,叫《月球》。講述一個女孩對高不可攀的少年一見鍾情,然而時過境遷,少年長為青年,迫於生計,為了籌集醫藥費和不同的女人開房。她尾隨著那些女人,年輕的,年老的,漂亮的,醜陋的,進了他的房間。
結局,女孩終於攢了一筆錢,她卻沒有用這筆錢幫助他,而是用交易的方式,讓青年也接待了她。
那是她一生中最接近月亮的時刻,他脫光身體壓上來的時候,房內的光暗下去了,她因此看見了月球表面的凹坑。
那個導演把“骯髒的月亮”這個角色拋給了聞雪時。
劇本他看完後就隨手擱在了茶几上,好幾天沒回復,婁語便按捺不住看了。
她熬夜看完,很激動地對他說:“你一定要接這個!人物的層次很豐富,是個好角色。”
他愣住,問她:“你仔細看了嗎?”
“我還給你劃線了。”
他盯著她:“……數過裡面有幾場床戲嗎?”
她勉強地笑了一下。
“沒數,數不過來。這重要嗎?”她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這是我們作為演員的素養,沒所謂的。”
演員的身體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由自己支配的,它是工具,是作家手中的筆,畫家面前的布,音樂家挑選的琴——只是用來完成作品的一環。
他沉默,她看出他的抗拒,但無法坐視不管。
“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了,這個不接,就沒有可接的了。還是你想再做回替身?”她無可奈何地加重語氣,“別再任性了,聽我一次。”
他和她對視良久,偏過頭,說,好,我接。
拍攝《月球》期間,她卻一次也沒過問他拍得怎麼樣,他也一次沒提片場,彷彿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這回事。
直到電影在國外上線,他作為主演也收到了導演特意寄來的影碟。他把它擱在了影碟架的最下面,以為這樣她就不會發覺。
那似乎是一個夏日的深夜,他半夜忽然驚醒,床上沒有婁語的身影,隔音不好的門外,客廳裡傳來奇怪的喘息聲。
他起身下床,正要開門看看,卻聽清那個喘息聲是自己的聲音。
她在偷偷地看《月球》。
握著門把的手頓住,慢慢地,慢慢地收了回來。女人甜膩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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