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26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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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訊息沒有變成紅色感嘆號,她大大鬆了口氣。
只要沒被刪,就是個好開頭。
但她沒想到事情出乎預料地順利。
對方不僅記得她,還主動讓她來試鏡。他說雖然男女主角已經被內定了,但有個戲份不多的女配角可以給她,算是還她大一的人情。
試鏡那天是聞雪時陪她一起去的,幫她一起搭戲。可搭了一場後,師哥吊兒郎當地指著聞雪時說,另外一個角色就你來吧。
那是她第一次深有體會,在這個圈子裡,運氣真是神出鬼沒的玩意兒。有時候哭天搶地它都不理睬你半分,可有時候它就青睞你。
出品方想捧人,片方想洗錢,導演想練手,沒有人認真對待這部劇,足夠輕佻地就把小角色分出去,而他們有幸抓住了。對他們來說,就像劇名一樣,這個機會是無路可走時天空垂下的吊橋。
比起得到人生中第一個角色的雀躍,這個角色能和聞雪時有關聯,能和他一起手牽手走過搖晃的吊橋,更讓她覺得無比珍貴。
拍攝雪地敞篷車那場戲是他們進組後拍的第一場,因為北上平原這兩天正好趕上初雪,統籌臨時把後面帶雪景的戲一股腦往前挪。還沒完全做好準備的聞雪時緊張到不行。
開拍前的深夜,她收到他的微信訊息,說出來一下,穿暖和點。
她也沒問為什麼,乖乖把自己塞進軍大衣裡,帶上毛線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避過人群來到樓下。
劇組的酒店貪便宜,住在特偏僻的郊區,方圓十里看不到什麼建築,只有一條馬路,兩排街燈,以及被初雪覆蓋的無垠平原。
她搓了搓胳膊,哆嗦地掏出手機想問聞雪時在哪,暗暗的夜裡一雙昏黃的車燈斜打過來,照在她身上。
她抬眼過去,某人嘟了下喇叭讓她上車,做派儼然有了劇里人的影子。
她也問出了和劇裡一樣的問題。
“你車哪來的?和組裡借的?”
他點點頭:“不過借的不是明天要開的,那個敞篷太冷了,我一個人開還好,讓你上來不行。”
她撇撇嘴,撒嬌意味地抱怨:“你都把我從被窩裡拖出來了。”
“你不是一直想兜風嗎?”他一本正經,“暫時還沒法兒買車,但現在可以先過把癮。”
這個男的……明明是自己緊張睡不著,還在這裝。
婁語故意逗他:“是嗎,雪天可不適合兜風。”
“那就慢慢開。”
在她以為他要死犟到底時,他側過頭來:“這個時候我很想你在我身邊。”
她喉間咕噥了一聲,難為情地拉下毛線帽,整個將臉蓋住了。
他在一旁低低地笑,聒噪的引擎啟動,他的笑聲依然清晰,撓著她的心窩。
車子在雪原上夜奔。下過雪的夜晚,即便暗還是透著一種潔淨的明亮。遠處河道冰封,世界連水流都靜默,路況一眼能望到頭,他乾脆單手開車,騰出一隻手來握住她。
車內暖氣稀薄,兩抹寒涼的指尖纏在一起,慢慢地就熱了。
婁語很珍惜地看向窗外,她喜歡看雪,不僅是因為從小生長的故鄉不落雪,雪是件稀奇的東西。更因為它和聞雪時的名字有關。
是在一起的那一天,他突然告訴她,他其實並不姓聞。
“比起他的姓,我爸更希望他的作品能傳承下去。”
“作品?是什麼?”
“一張他最出名的鋼琴專輯。”他下意識摸著指腹間的老繭,“叫《聽聞落雪時》。”
聞雪時,聽聞落雪時。
婁語喃喃念著,感嘆道:“原來你爸爸是鋼琴家,好厲害,也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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