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62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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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重逢之後,終於能稍稍開始正面提到那些不願意回過頭看的曾經。
“你現在來問是為你自己的利益考量,這沒什麼不對的。”她自言自語地,“我也得為自己考量,就像當年,所以我們能像今天這樣,又走到同一條路上,也是因為當年我就沒走錯路。”
“我從沒覺得你走錯了。”聞雪時摸出煙盒掐滅火光,神情便在夜色裡暗了下去,“恰恰相反,我認為你就該這麼走。”
婁語臉上的笑容此時再難維持下去。
她斂起笑意,別過臉:“你別裝大度,當年明明最後是你提分的手。”
為什麼用“最後”這個詞,是因為她也提過分手。
就在那次她揹著他去完酒局之後。
那晚他在樓下抽了多久的煙,她就在樓上關燈的沙發上坐了多久。
大概他以為她睡了,才又不聲不響地回來,兩人又迎面撞個正著。
他開口問:“怎麼還不去睡。”
若無其事似的,聲音卻暴露了抽菸抽多的幹。
她答非所問地說:“聞雪時,我們分手吧。”
他脫下外套的動作僵在半空。
她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心裡更酸澀了。
他把外套甩到地上,大踏步走過來,沉沉地盯著她。
他們藉著窗外快到黎明的月光對視,婁語率先一步挪開目光,嘴上道:“你討厭現在的我是不是,你說不出口,我替你……”
還沒講完,聞雪時把人壓在沙發上吻了下去。
他直接身體力行地辯駁了她。
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像經歷一場長跑。她被吻地蜷縮在沙發上,很長時間沒有再開口。
聞雪時又想伸手去拿煙,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他也在沙發上坐下,她旁邊的位置凹陷下去,舊沙發鬆軟的材質連帶著她坐的地方也彈動,像是坐在一片流沙裡,拖著兩個人一起往下。
快淹沒的人聲音卻出奇地冷靜,他問:“你想好了嗎?”
她反問:“你不覺得累嗎?如果物件不是我,你或許就不會離開之前那個經紀公司,不必背那麼多債,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取消一個又一個工作。你難道沒有一刻後悔過,或者怪過我?”
他毫不猶豫:“沒有。”
“你別騙我。”
“這件事的源頭是你被潑髒水,而且是因為我被潑的。”他的語氣終於透露出疲倦,“我才最想問你,你會不會因此怪我。”
她搖頭:“沒有。”
我們都不怪對方,為什麼還會覺得千瘡百孔,覺得那麼疲憊。
大雪非常美,鋪在他們腳下,可他們能因此拒絕讓別人也路過嗎。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純白被踏得一片汙糟。
他們不能,可在那個時候,他們還有不甘心。這股力量還在抗衡和支撐。
聞雪時閉了閉眼,微微嘆息。
“既然還能說這麼多,那就是沒想好。”他低聲,“沒想好,我們就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婁語咬住嘴唇。
她想,或許自己要的根本就是他這麼一個回答。
她根本沒做好分手的準備,但在窗邊看著樓下的他時,她特別恐慌,慌不擇路地用一種特別不好的方式去證明自己對他的重要。
聞雪時攥住她的手,摸著她的指節。
“小樓,分手對我來說是特別鄭重的兩個字。我不會把它當成玩笑或者吵架的砝碼。一旦分手,我們就連朋友都別做。所以我絕不會輕易提分手,我希望你也別再輕易說這兩個字。”他頓了頓,很冷酷也很平靜地說,“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預設你想好了,我會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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