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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腦海里的深刻記憶，都讓他不得不承認。

這，就是真相。

蘇言從呆愣之中回神過來，抬眼緩緩看向了許冰。

「為什麼……會是你……」少年一字一頓的道，話到最後，話語已然帶上了顫抖與泣音。

許冰的內心也早已被恐懼、驚慌布滿。

現在，她聽到了蘇言的話語以後，更是連身軀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看著少年的眼眸，其中沒有了以前的憎恨，但是那樣愛意、痛苦、絕望交雜的眼神，卻比單純的憎恨，還要更讓她感到心痛，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下來。

「小言……」許冰話語同樣顫抖，在那裡輕輕叫道。

但是，聽著這聲熟悉的呼喊，蘇言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與甜蜜了。

渾身上下，只餘冰冷。

許冰得不到少年的回應，顯得更加驚慌。

但是，無論她再說些什麼，蘇言都不回應她了。

他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眸之中逐漸黯淡無光，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海泯滅，一切光亮都徹底消散而去。

就這樣，過去了很長時間，蘇言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緩緩睡了過去。

但他的睡顏不再恬靜，眉頭緊皺著，身軀時不時顫抖一下，就連在睡夢之中，內心都依然得不到平息。

許冰自然沒有睡去，她也根本睡不過去。

她只是面色蒼白，望著沉睡之中的蘇言，心手掌緩緩抬起，掌心之中驟然閃爍起了綠芒。

可是，在猶豫了許久後，她還是沒有出手。

她不敢。

少年的身體現在本就虛弱無比，再加上她早已抹除了一次他的記憶，要是再次動手的話，她根本無法保證會發生些什麼。

可能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再度抹除了少年的這段記憶，但對他的腦海卻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想到這個可能，許冰的手掌不斷顫抖，掌心的光芒最終還是消散了，打消掉了這個念頭。

如果她真的能夠做到的話，早就對蘇言這樣做了。

正是因為她做不到，不捨得再傷害少年絲毫，她現在才會這樣的惶恐與不安。

今夜，許冰徹底無眠。

次日早晨，蘇言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緩緩醒轉了過來。

而一看見他醒來，一夜未眠的許冰就趕緊看向了他，話語嘶啞：「小言，原諒我，我當初……」

許冰話語源源不斷，幾乎是瘋狂的在懇求蘇言的原諒，但少年只是微微轉動了那雙灰暗的眼眸，輕輕瞥了她一眼，而後就收回了視線，再沒有了任何動作。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有著些許起伏，看起來只怕還會以為他死了。

在不知不覺間，許冰又陷入到了以前那樣的無助和絕望之中。

但更讓她絕望的還在後面。

蘇言絕食了。

如同在沈星那裡一般。

只是在當時，這是抗拒、厭惡沈星的一種情緒的表達方式，更是為了離開沈星身邊所做出的反抗行為。

但現在，被抗拒、厭惡的人，卻成了她……

少年……這是也想離開她身邊了嗎？

可是，正如沈星不願意放走蘇言一般，許冰也同樣不願意放走她的少年。

而且，蘇言絕食的方式，跟在沈星那裡的方式並不相同。

他沒有抗拒吃東西，只要許冰給他喂，他就會『乖巧』的吃下去。

但吃完以後，他總是會直接吐出來。

如此，往復。

到最後，許冰心疼不已，不敢再給蘇言餵東西了。

就這樣，蘇言又再次日漸消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