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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折翼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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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釋兵權,此舉對後世影響極重。我朝歷來用文官來管武官,武將常常調動,以致兵不識將,將不識兵,一到戰時,東拉西湊,兵將上下都是兩眼一抹黑,如何打的好仗。”

幾人都是點頭。

遊方又道:“其二,我朝兵將雖多,卻是不精。特別是禁軍、廂軍,根本就是雜役,算不得兵。”

易中傑點頭道:“是,我也見過不少廂軍、禁軍,一個個跟農民沒有兩樣,邋里邋遢,一點看不出能拿刀槍打仗的樣子。”

遊方道:“其三,大批無用之兵平白耗費錢財,軍中貪腐成風,上行下效,將官肥死,士卒餓死。我朝陳襄著《論冗兵札子》,雲,治平二年,天下所入財用大數都約緡錢六千餘萬,養兵之費約五千萬,乃是六分之財,兵佔其五。我朝十之八九的錢都拿來養兵,不可謂不高。可這些錢一道一道,一層一層,盡被盤剝,根本到不了士卒手中。士卒之苦,令人髮指。

“蘇軾《乞增修弓箭社條約狀》之一雲,禁軍大率貧窘,妻子赤露飢寒,十有六七,屋舍大壞,不庇風雨。當年的禁軍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廂軍。士卒溫飽尚不能顧,更何況兵刃甲冑。歐陽修雲,我朝兵器‘僅能成器,全不堪用,鐵刃不剛,筋膠不固。’張方平也說‘徒有其數,實皆濫惡,不足為用’,將士上陣,衣甲皆軟脆,不足當矢石。我朝供兵,花費如此之巨,兵甲卻如此糟糕,這錢花到哪裡去了?”

帥勝良驚訝道:“原來當兵的這麼窮麼?”

遊方道:“將官都在斂財,士卒如何不苦。將官把士卒全當作斂財的工具,剋扣盤剝不說,更有甚者,還要叫他們出去幹活賺錢,謂之‘買工’。適才我等所見那秦廣,不就是不願叫手下兵卒去給別人做苦力,才得罪了那蘇師旦。可惜如他這般的將官,那是寥寥無幾。廂軍、禁軍不去說他,便是(屯駐)大軍也都為生計發愁,大量士卒為得溫飽,只得出去賣力,採薪織屨,掇拾糞壤,或叫妻女賣笑。試看如此軍伍,何以與遼金相抗!”

易中傑搖頭道:“我若是士卒,上陣也不會出力效死。”

遊方嘆道:“嶽武穆道,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可自太祖以來,多的是貪官汙吏,偶爾出個嶽將軍這樣的人物,還被奸臣害死。如今是不管文官武官,人人愛財,大貪特貪,有蘇師旦這種人把持大權,掌兵的都是鑽營之輩。這其一、其二、其三不過是一鱗半爪,我朝軍兵痼疾,實不知幾何。只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我朝如此軍隊,哪裡打的了勝仗。”

沈放讚道:“遊兄大才,真知灼見,振聾發聵。”他身負血海深仇,只想練武報仇雪恨。顧敬亭年輕時矢志抗金,眼見迴天無力,年歲大後,反不願提及。寒來谷內人雖不少,卻多半是避世之人。況且山中資訊閉塞,沈放在此環境長大,若說關心家國大事,宋金之爭,那是全無可能。

他出谷以來,大宋想要北伐的事情聽了不少,卻也不如何關心。此時聽遊方一番話,只覺甚有道理,說了許多自己不知之事,這幾句讚揚,實是發自肺腑。暗中也想,此般大事,自己倒真該多關心一些。

殷長殿笑道:“我這徒弟愛讀史書,紙上談兵,倒叫小友見笑。”

沈放道:“哪裡哪裡。”沈放說話溫文有禮,待人接物也是誠摯,幾人雖並不相熟,卻也聊的甚是投機。

眼見天色將晚,沈放起身告辭,離了小店,徑朝屋舍而去。

小巷深邃,不見行人,牆頭屋上已是一層薄雪,身前腳下一行淡淡腳印,留下腳印的人想是早已經過,雪花又將腳印沒過。抬眼望去,一處屋簷高高挑起,白的雪黑的木瓦界限分明。

沈放站定,看著那屋簷呆呆出神,也不知心底想些什麼。良久,他長嘆一聲,舉步又行。

沈放腳下沉重,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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