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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七章 質庫伍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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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鋪入口都有屏風,此乃照顧當者面子之意。那夥計掌著燈,就見眼前一個高大屏風,古色古香,乃是通體鏤空的木板。沈放也算有些見識,瞥一眼便知是個古物,而且價值不低。

繞過屏風,才見櫃檯。自有當鋪,櫃檯都是立的高高,有的上端還裝柵欄。這倒不是真的要店大欺客,而是防盜防賊之意。

沈放進門便道:“叫你們大司櫃來。”

當鋪有三不當,神袍戲衣不當,旗鑼傘扇不當,低潮首飾不當。這其中低潮首飾指的乃是假貨不值錢的首飾。除此以外,幾乎來者不拒。典當的東西五花八門,很多沒有一定的眼界,根本分辨不出何物,更遑論估計。因此當鋪之中,最重要的職位便是司櫃。

一間當鋪往往有好幾個司櫃,術有專攻,有的精古玩珠寶,有的精傢俱玉器。遇到不同的東西,自有不同的司櫃來看。司櫃也分座次,本事地位最高的,乃是大司櫃。

沈放雖沒進過當鋪,但多少聽過一些規矩。當鋪看似是靠高利貸賺利息錢,但其實不然。唐朝朝廷便發現“僦櫃”有巨利可圖,但因管制不嚴,高利貸比比皆是,後下詔,私人四分,官本五分。宋朝和金,一脈相承,都立法嚴控利息。金人明令,“若官為設庫務,十中取一為息”。

當鋪自南朝開始發展,立刻就被精明的商人發現了其中巨大的商機。除了典當業務,還接受有錢人的低息存款、商業和私人借貸、代客保管財物等等。簡單的說,他已經具備了銀行的大部分職能。當鋪已經能靠金融手段賺錢,有錢人無不參與其中。

唐德宗建中三年(公元782年),下令向所有在京師長安開業的僦櫃“借錢”,推行變相課稅政策,規定每戶課藉資本金四分之一,共取得財政收入一百多萬緡。由此可見,僅長安一地典當業的資本金就在四百多萬緡以上,佔當時國家全年財政收入一千兩百多萬緡的三分之一還多。

金融手段之外,乃是靠低收高賣賺錢。

來當鋪典當的,說明不要了的,稱為“絕當”,現今絕當的比例也只在四分之一左右。但你若說“絕當”,當鋪知你急用錢,更會拼命壓價。加之很多人總抱幻想,以為能到期贖回。但其實,常人若非走投無路,又有多少人肯將家裡的東西拿出來典當?進了當鋪,七八成的東西是主人無力贖回的。

當鋪往往會在當期之上,額外留一個月到兩月,超出此時間的貨物,就拿出來售賣。

正因此,當鋪其實是靠低賣高賣賺錢。再好的東西,進了當鋪,也是“蟲吃鼠咬、光板沒毛、走硝破碎、磕碰不全”,典當的物品,少有能當到一半價格。當鋪再以稍高一點的價格售賣,因比新貨便宜,仍然有的是圖便宜的百姓肯買。一來二去,中間牟利。

有鑑於此,一家當鋪,有一個技藝精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大司櫃,至關重要。雖然百姓典當的物品,不值錢的小物件居多,但總有大生意,而且不乏假貨。看準了眼,能賺一筆,看走了眼,也要血虧。

大司櫃在當鋪中地位很高,連主家都不敢怠慢。

那夥計一聽沈放口氣,只道是個不尋常的主顧。客客氣氣道:“那請公子稍息,我這就去請。”他不過是個學徒,尋常小事可以做主,遇到大生意,連多問一句也是不能。

這也是當鋪的規矩,學徒學藝未精,哪些能做,哪些不能,皆有要求。若是尋常贖當,自要沈放拿當票出來,但沈放一說大司櫃,他便不敢再問。

那夥計做事伶俐,請沈放偏室坐了,點上油燈,這才出去請人。偏室雖小,佈置也是雅緻。牆上有橫幅,上題“使氣公卿坐,論心遊俠場。”筆酣墨飽,也似名家手筆。

過了片刻,那夥計帶著一個四十上下,面色嚴整的瘦高中年人進來。道:“這位是我們東門謹大師傅,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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