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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逆流(二)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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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多握住傘柄的手輕輕顫抖,他明知故問道:“你去哪兒了。”

昭昭絲毫不避他的目光,微笑道:“忘了。”

她不想解釋,也懶得多說,艱難地撐起身子就要走。

小多丟開傘,扯住她的手臂,再也剋制不住情緒,無奈又憤怒地吼道:

“昭昭,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昭昭反問,眼中浮出冰冷的嘲弄:

“只准他們殺我,不准我殺他們?”

“昭昭……”小多從來沒用過這麼大的力氣握緊昭昭的手臂,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難過沮喪,聲音聽起來像要哭了:“昭昭兒……”

他用溼漉漉的眼望著昭昭蒼白又孱弱的臉,看雨水從她的鼻樑滑落到細巧的下巴,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竟忽然陌生得不認識了。

這樣的昭昭,既像個溺了水上不得岸的可憐人,又像個早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荒唐鬼。

暴雨中,小多心中那根弦猛地斷了,他放聲大哭起來,用力抱住昭昭,嗚咽不清地哭道:

“你怎麼能殺人啊……昭昭兒……你怎麼能殺人啊……”

莫名其妙。

昭昭面無表情地站著,像哄小孩兒一般任由小多抱住,她的目光投向無遠弗屆的黑夜,意識一點點抽離,小多說出的話都被她隔在心外面。

直到再也聽不見小多哭,昭昭才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背,雖然她也不明白他在難過個什麼,但還是哄道:

“小多,天快亮了,我們回去吧。”

小多發現他剛說的話一句也沒進昭昭的耳朵,他紅著淚眼看向昭昭,還想說什麼,正要開口,昭昭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昭昭掌心溫暖,他卻聞到了血腥味,洗不去的血腥味。

黑暗中,他聽見昭昭輕聲說:

“你難過並非因為我殺了人,而是我和你以為的昭昭不一樣——若我是個男人,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只怕你還會誇我乾淨利落。”

“小多,我不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悔改。如有必要,這種事將來我還會做。”

“你要是真看不慣我,那就早點一拍兩散吧。”

她放下手,拖著麻木的腿往前走,有些瘸,寥落的身影在大雨中顯得狼狽。

小多對她的背影大喊:

“昭昭兒,我只是在氣你做事不告訴我!”

昭昭的背影怔了怔,她回過頭,竟然是笑著的,釋然又譏諷地笑著:

“告訴你做什麼?你連理解我都做不到,難道還能陪我一起蹚渾水嗎。”

小多語塞,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昭昭的背影消散在濛濛雨霧中。

*

倒黴,倒大黴。

小獄卒躺在涼蓆上,眼巴巴地望著光禿禿的房梁,那裡原來有一窩嘰嘰喳喳的燕子,最近莫名其妙地搬家了。

流年不利,連燕子都不樂意呆在他家裡。

小獄卒頭還疼著,可嗓子幹得冒煙,他想起身倒杯水,剛直起背就栽了回去,腦袋重重地砸在了枕頭上。

他疼得不停抽冷氣,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竟又看見了那小賊的眼。

漂亮得讓人生厭。

“王八蛋!”

就因為他中了那小賊的招,縣牢裡四個犯人都死了。

若只是死了還好說,偏偏死相難堪可怖,連累他哥也得忙活。

他哥是縣衙裡唯一的仵作,已經在斂房泡了兩天,每晚回來都帶著一身屍臭,弄得家裡一股怪味兒。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下閂的聲音,木門推開,是他哥回來了。

陳仵作先將身上沾了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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