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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端明(十)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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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不白收錢,先是溫聲細語說了一通昭昭的缺處,嘆了口氣道:“最後再說你妄言妄語,難免被人挑錯,出醜倒還是其次,可萬一犯了口忌,豈不是死在一條舌頭上?先藏拙吧,多讀些書再學人引經據典。”

昭昭一邊羞,一邊又覺得這銀子花得值,大戶人家的婢女都比她機敏有見識,她當真該改改在鄉野市井裡養出來的臭毛病了。

說了好些話,小丫鬟清了清嗓子:“娘娘讓你拿戶帖來,多半是給你們一家三口贖身,而不是脫籍。”

昭昭目光黯下去,又聽小丫鬟道:“娘娘雖然良善,但從不濫發好心,否則這天底下的苦命人哪幫得過來?”

昭昭聽出點關竅,趕緊捧住她的話:“還請姐姐指點。”

小丫鬟豎起一根白生生的指頭,指了指自己:“我。”

昭昭不甚懂:“姐姐你?”

“沒錯。”小丫鬟穿了一身水藍色,自信卻不自負的神情像只俯瞰天地的鳥,“我叫高道悅,罪臣官眷,得娘娘所救,才有瞭如今還算安穩的日子。”

這是個上了岸的前輩。昭昭請教道:“敢問姐姐憑的是什麼?”

“憑的是有用。”高道悅輕輕一笑,“你若想讓娘娘撈你上岸,光靠空口白舌說幾句好聽話可不行。言家累世公卿,家蘊深厚,娘娘身邊隨便一個婢女的學識都足夠去考舉人,雲摧姐的武功能把何必那小子吊起來當豬殺,文武兩道你大抵都是走不通的——要怎麼讓娘娘覺得你有用,需你自己細思。”

話已說盡,昭昭就此告別。高道悅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長廊,佇立良久,才轉身回了言宗憐的院子。

她剛到階上,門猛地從裡面被推開,修逸冷著臉走出來,踹了一腳在簷下睡死的何必,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摧見高道悅回來,便問:“你覺得如何?”

高道悅搖了搖頭:“是個聰明孩子。可惜太油滑了,讓人摸不著心,難以輕信。”指了指遠去的修逸:“這小祖宗又和咱娘娘吵架了?”

雲摧點了點頭,無奈道:“你去囑咐何必一聲,少給世子爺酒喝,性子越發古怪乖戾,連娘娘的話也不聽了。”

高道悅正要轉身追上去,就聽嗖的一聲,木樑上乍現了一支銀白色的箭矢,尾羽還晃著,木屑簌簌落下。

“由著他去作死。”

屋子裡響起言宗憐的聲音。

“生出這種冤孽,我命中合該有一劫。”

高道悅把那根箭矢從木樑上拔下,躡著步子走進去,穿過屏風和重重風簾,走到青玉案前,垂著眼將箭放下:“娘娘……世子爺今年才十七,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平不了他的不甘心。”

座上的言宗憐不置一語。

高道悅正想著要不要去拿水煙壺,卻見地上啪嗒啪嗒地滴起了小血花。

她驚憂地望向言宗憐,見言宗憐臥在太師椅中,懷裡抱著那把相伴十幾年的弓,沒帶護戒的手摩挲著弓弦,被割得血淋淋。

“誰又甘心呢。”言宗憐聲音倦倦的。

——

何必知道修逸在生什麼氣。

但他不敢勸,只敢像個木雕似地站在旁邊,陪著一起看荷花。

也不知站了多久,何必受不了熱,想說主子咱們回松山澗吧,修逸卻先開了口:“他把窖裡的酒都砸了?”

何必小心地點點頭:“王爺還說,誰以後看見您喝酒不報他,立即趕出府去。”

修逸討厭南邊,討厭夏天,這裡不是他的家,這裡每一寸土地都不配染上他的野心和慾望。

他從地上撿了小石子,專砸湖中盛放的荷花,見它們一朵朵花殘花碎,心情才稍微好了些:“這事你怎麼看。”

何必先是抽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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