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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閒來之筆,點睛之筆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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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同十年寒窗苦,一朝金榜名,姜寒星看著比她還先到東廠衙門的梁少的頭,比之欣喜,反倒是空茫茫不知前路更多。不過也沒空多久,知不知前路的她又都不會今晚便抹脖死,後頭還多得是要她來擦屁股的繁雜的事。

趙夫人還在班房裡等著她呢。

縱再疲憊,見了趙夫人,姜寒星也還是堆出了盈盈笑臉,道:“恭喜啊,趙夫人。”

趙夫人卻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她橫她:“我竟不知,王沛原是這樣教人的,遇見白事先道恭喜。那這樣,姑娘爹孃什麼時候死,我也去奔個喜喪。”

好厲害一張嘴。

姜寒星也有同名門貴婦打交道。她印象裡,但凡出身顯貴,好像都挺貞雅嫻靜蕙質蘭心,縱嬌縱,也甚少一開口便是問候人爹媽的。何況趙平生已為官近二十栽,趙夫人作為原配,可也不年輕了,這樣若孩子生的早都能成家的年紀,人趙夫人還是該生氣就生氣,該噎人就噎人,可見實在是性情中人,上次見若不是姜寒星先聲奪人,恐還真未必嚇得住她。

這樣人若是並不能佔到先機,便要以退為進,故姜寒星十分好脾氣地笑:“那恐怕是不得行,我父母早已仙去,如今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趙夫人果被噎住,默然半晌,才總算是又開口:“總之,我早說了不準剖屍不準剖屍,你們表面應承了我,背地裡卻趁著我心傷無暇他顧,弄得人一團亂糟,這縱然下葬,他又如何得安?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們得給我個說法!”

應該是她走後梁少琢磨了她話,覺得不對,硬剖的,可如今梁少早已給林明雨帶走,還活沒活著都不好說,說法肯定是給不了了。

姜寒星作吃驚狀:“夫人竟還在意這個嗎?我以為夫人是不信鬼神的,不然如何還能狠得下心來夥同他人殺夫——這才方才同夫人道了恭喜……”

她話還沒說完,趙夫人已站起來,手指著她鼻子,勃然色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有證據嗎,你再在這裡信口雌黃,可別怪我不給你們廠公顏面!”

也不怪趙夫人反應如此之劇,弒夫在齊律中是重罪,別說她是杜國公獨女,就算她是當朝公主,也逃不過宗祠裡被鞭打至死。

姜寒星從懷中掏出幾頁紙展開:“我有。”

紙上是早前梁少審趙府眾人的一些供詞,方來的路上,姜寒星拿新到手的令牌調取過來的,原只是些瑣碎話,夫人說今日吃那樣菜之類,可如今已明趙平生是如何死,那就不一樣了。

“廚房柳五述:臘月初四晚,夫人吩咐明早購木薯與鮮百合,分別做湯與圓子用,”她一字一句地念,“臘月初六早,夫人至小廚房,言早上要用菊豆做的湯羹……”

“夠了!”

趙夫人畢竟深宅大院裡久,哪裡見過東廠裡這些折磨人手段,姜寒星一份供詞都還沒念完,她便蒼白著一張臉拍了桌子:“人就是我殺的,我恨他朝秦暮楚薄情寡義!沒什麼夥同,也不幹旁的人事情,你們給沈環放了,我自做事自當便是!”

氣勢倒仍是足的,奈何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夫人這又是哪裡話,我的心當然與夫人是一樣的,都是想保沈環。我也不瞞夫人,我與沈環打小一塊長大,我要是個男孩兒,成天能跟他穿一條褲子。”

姜寒星別說是跟她爭辯了,連笑從臉上拉下來都不肯,反而是拉過了桌子上燈,紙往上頭一抖落,全給燃完了。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得她那顆心也像是假情裡略有真意。

“您也別怨我先前真真假假,東廠您還沒聽說過嗎,我們這地方,呆不住實誠人的。”

她手環上趙夫人手臂:“所以您得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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