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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 劉伯溫遺奏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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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肅卻已經沒有心思,去顧及這些故舊與門生了。距劉伯溫逝去,還尚未過頭七,老者的棺槨仍擺於堂中,堂上除了棺槨之外,一面普普通通的擺在香爐前的靈牌,吸引了朱肅全部的注意。

他推開楊士奇等人,越眾而入,愣愣的端詳著那牌位上的名字。

堂中原本驚訝的諸人看著他的動作,也俱都安靜了下來,隨後漸漸的,有嚶嚶的哭泣聲傳出。

白燭高燒照靈堂,悲聲低喚淚沾裳。

紙錢灰起香菸繞,回首當年似夢長。

“今日乃國之樂事,殿下合該入朝天子,與民同樂,驟臨此地,於禮不合。”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朱肅輕輕轉頭,這才發現,宋濂竟也在這靈堂之中。他形容枯槁,目下兩行淚痕,卻已無有淚水盈出。百官之中,他與劉伯溫最是相善,二人高山流水,不下伯牙子期之交。

今日故友先逝,宋濂老淚縱橫,肝腸寸斷,要不是學生們見勢不妙,給這位老先生急急尋來了一把椅子,恐怕這位老夫子,就要當堂隨故友而去了。

而此時朱肅見到的,便是一位滿面悲慼、氣若游絲,卻仍舊撐起身子,試圖糾正他失禮行徑的先生。率軍凱旋、與民同樂乃是國禮,悼念先人卻是私禮,且朱肅乃是藩王,是君,劉伯溫雖年長,卻是臣屬,以君送臣,這是禮法所不容的。

縱然這“私禮”是為了他的故友,宋濂也是絕不容許朱肅這位藩王學生,做出有失大體的事情來的。

“先生怎麼……怎麼成了這般模樣”朱肅趕緊上前,扶住了想要撐起身子的宋濂,看著這位蒼老的老夫子,心中悲慼之感更濃。安慰道:“先生寬心,凱旋與朝天子諸禮,已經完畢了。我是請了父皇之命,方才出宮前來……”

“再者,伯溫先生國之肱骨,今我大明失一國士,還不能讓我區區一藩王送行麼。”

“……,唉。”宋濂面色變幻,最終,還是深嘆了一口氣,不再深究。隨後,一身重孝、滿面悲慼的劉伯溫長子劉璉來到朱肅身邊,長長作了一揖,懇切道:“蒙周王殿下來為家父送行,實在是,臣,臣……”

或是想起了亡父昔日的音容笑貌,劉璉話未說完,便泣不成聲。

朱肅亦是面露悲慼,將劉璉扶起:“賢兄節哀……逝者已矣,先生壽終正寢,乃是喜喪,其若在天有靈,想也不會希望看見賢兄你如此傷心欲絕的。”

“是,是……”劉璉抹著淚,只連連點頭。

憑心而論,劉伯溫的壽命,其實已經被延長了許多了。歷史上的劉伯溫,雖長於謀國,卻是拙於謀身。因早年在議立宰相之時得罪了胡惟庸,洪武八年,胡惟庸趁著受命攜御醫為劉伯溫看病的機會,在方劑之中動了手腳,使得劉伯溫身上本該是無傷大雅的風寒之症,漸漸變成沉痾,直至無藥可醫。

就連劉璉這位劉伯溫的長子,也於洪武十二年為胡惟庸黨人所脅迫,墮井而死。

然而如今,卻因為他朱肅的緣故,使得老朱提前動了廢相的念頭,胡惟庸也早早的死於老朱之手。胡惟庸還沒來得及暗害劉伯溫一家,也使得劉伯溫的壽命得以延續。如今已是洪武二十年初,這般算來,劉伯溫其實已經多活了十餘年。確實能算是喜喪了。

劉璉舉起衣襟,拭了拭眼角的淚痕,而後對朱肅道:“確實,家父臨去前,得聞殿下肅清南海諸盜之訊,雖不良於行,卻也喜的大笑三聲,隨後盍然而逝,嘴角猶存笑意……這是喜喪,臣確實不該如此悲慼,教殿下見笑了。”

隨後,他轉過身,吩咐了幼弟劉璟幾句,不多時,劉璟從後邊,珍而重之的拿上來一份由絹布所包著的奏疏,交到了劉璉的手上。

劉璉道:“這是家父的遺奏,家父臨終之前,嘔心瀝血,囑咐臣待他去後,萬要將此奏疏,呈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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