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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2 聞先生的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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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的說,不是周淑蘭本人出事了。

是周淑蘭的父親,西北要員,周老爺子突發疾病去世。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鐵石心腸,抑或是缺少同理心,再或者這些年著實因為周淑蘭活得更辛苦。

姜昭昭看著他的眼睛,長髮柔順,披在肩頭。

烏黑髮絲之下,隱約能覷到一點兒瑩白的肌膚。

姜昭昭面無表情,問:“那怎麼了?”

周淑蘭已經是奔六的人,想來周父也八九十歲了。

難不成人人都能長命百歲嗎?

姜昭昭的母親姜雙,連50歲都沒有熬到,就撒手人寰了。

她出殯那天,只有姜昭昭一個人的哭聲。

一個人,要和自己的生身母親永遠告別了。

長久的父親缺位,她要和相依為命的另一個靈魂告別了。

那時候姜昭昭的痛是撕心裂肺的,好像尖銳玻璃刺穿心臟,直直扎進肺裡。

隨著呼吸,拉扯血肉,刺痛,然後血液汩汩熱流。

那一天外婆是沉默的,舅舅卻厭惡的回頭:“小聲點,光彩嗎?”

那是姜昭昭徹底和母親的孃家撕破臉:“你們吃她的血,喝她的肉,那時候怎麼沒想著光不光彩呢?”

“她這一輩子,對不起很多人。可不包括你們!”

“我從來沒見過你們支援她,成為她的依靠!我只看到一群蝗蟲!你們都是蝗蟲!她是蠟炬成灰,可也為你們點過亮!”

外婆似乎是毫無猶疑的,一巴掌打了過來。

年輕時候賣過苦力的老太太,年老之後腰椎的毛病顯現出來,彎著的脊背壓低了身高。

枯藤老樹般的手夠不著她的臉,這一掌落在了姜昭昭的脖子上。

姜昭昭到今天都還記得那一巴掌的滋味,很重,卻不疼。像一個烙鐵烙在了她關於親情的記憶中。

聞銘不知道他這麼解釋,姜昭昭能不能懂,他試圖客觀的表述,掩去他心中的猜測:“高叔前一陣升了,現在周家又後繼無人。這就是變天了。”

姜昭昭眨眨眼睛。

聞銘試著又問:“如果高叔來找你……”

姜昭昭條件反射似的:“不可能。”

七年了,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連姜雙從病重到去世,都不曾露過一面。

聞銘解釋:“高叔他們夫妻不睦已久,他年齡也到了,做到這個現在這個位置上,算是達標了,也到頭了。”

她還是不懂。

從生物學上說,她和高志之間的關係無法抹去。從法律上來說,她甚至將要在高志老了之後,對他負起擺脫不掉的贍養義務,如果他這麼要求的話。

可是從社會倫理,以及姜昭昭和周淑蘭達成的一致條件,關鍵是從姜昭昭自己的內心出發,她不願意和高志有任何關係。

“我從來沒想過他的事。”姜昭昭這麼回答。

聞銘幫她披上開衫,把她從被窩裡薅出來:“你現在可以想想了。”

姜昭昭蹲在馬桶上,大腦混沌一片。

她忽然發覺,自己曾經所說的“不恨周淑蘭,只恨高志”,這句話是虛偽的。

她恨周淑蘭。

她恨周淑蘭拿自己的丈夫束手無策,卻把全部戾氣都轉架到她的身上。

她恨周淑蘭,讓自己七年的青春年華,孤獨、黑暗。

更忽然的是,姜昭昭發覺自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周家剛剛垮臺,她已經敢腹誹周淑蘭了。

看來,拜高踩低,見風使舵,也是她人性的黑暗一面。

聞銘總算在早飯時發覺,姜昭昭真的有點恍惚。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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