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與狗 第40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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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頭一看,是刺眼的鮮紅血水。
雲嫋有點摸不著頭腦, 毛毛手上沾到的假農女的血,不是已經洗掉了嗎?
她迷迷糊糊時,身上一輕,唐嫻被人抱了起來。雲嫋最後看見的,是雲停抱著人進屋的背影,與不斷往地上滴的血跡。
“小姐!”莊廉急匆匆趕來,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抓著沾了唐嫻的血水的小手仔細檢查,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雲嫋有點害怕,抓住他問:“毛毛怎麼流血了?”
莊廉喉口一噎,默了默,轉身訓斥侍衛:“都是飯桶嗎!”
其中啞巴最是羞愧,方才擒獲一個冒充農女試圖接近的叛賊,恰逢雲停等人歸來,誰也沒想到還有一個弓箭手暗中盯著,他放鬆了警惕,才讓人有可乘之機。
從今日這幾樁事情上來看,他們這些侍衛的警覺心加一起,都比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被罵是應得的。
啞巴等人只捱了幾句訓斥,屋中傳來雲停不耐的聲音,“水,藥!”
莊廉不敢耽誤,讓人看好了雲嫋,親自端著清水與止血藥入了屋中。
農舍簡陋,進入屋中,所有擺設一目瞭然,除了垂著粗布簾帳的床榻。
莊廉順著地上的血跡來到床榻邊,剛站定,簾帳猛地從內側掀開。
雲停伸出手,莊廉忙把帕子打溼遞過去。
帕子是用來給唐嫻擦臉的,她半靠在雲停懷中,那張出水芙蓉一樣嬌豔的面龐上,已經不見半點血色,煞白如同死人。
雲停拿帕子貼上她冷汗漣漣的額頭,看見粘連在一起的烏黑長睫顫巍巍地抖動了幾下,而後,兩行淚水順著面頰流下,與唐嫻臉上的冷汗匯在了一起。
雲停拿著帕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剛貼上唐嫻的額頭就抬了起來,生怕把她碰壞了一樣。
往復兩次,才控制住力氣,將帕子沿著唐嫻額頭輕柔往下擦拭。
之後,扔掉帕子,他偏頭看向唐嫻右肩上的箭矢。
尖銳的金屬箭尖沒入肩胛,淺色上衫已經被鮮紅血水浸透,入屋後就被他撕開,正溼噠噠地黏在唐嫻背上,顯得腰背格外單薄。
流血很多,但傷口並不致命。
雲停用手掌扶起唐嫻汗涔涔的臉,道:“要拔箭清洗傷口,很痛,忍一忍。”
原本緊緊抿著的蒼白雙唇顫動了下,唇縫開啟,一道微弱的哭聲溢了出來。
隨著這個訊號,悲切的嗚咽聲徹底衝破咬合著的牙關,唐嫻眼淚掉得更急了。
“……我要死了……”
“……我都要死了,也見不著、見不著爹孃……”唐嫻抽答著,疼得身軀直顫,話音發抖。
越疼越想念遠在他鄉的爹孃,她嗚嗚幾聲,悲從中起,哭著感嘆:“……我太可憐了!”
雲停看著她疼得幾欲昏厥的樣子,或許是熱的,額頭也跟著沁出了薄汗。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著唐嫻嗚咽。
片刻後,他俯下/身,在唐嫻耳邊柔聲道:“你不會死的,等你的傷養好了,我就帶你去找你爹孃。”
“我都這樣了,你、你還要威脅我……你畜生!豬狗不如!”
雲停無故被罵,扶在她下巴上的手被黏膩的冷汗與眼淚打溼,猜測她此刻疼得神智不清,一句話都聽不全,不由得嘆了聲氣。
壓低聲音,他重新提醒:“我要拔箭了,忍住。”
唐嫻斜依在他懷中,他往後一偏身,手剛抓住箭矢,唐嫻就悶哼一聲,身軀急劇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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