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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之變中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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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旌賁英賢,驅除不肖,理亂之本,鹹在於茲。茲爾朱氏,以鷹犬凌勳茂,犬吠鷹攫,勳茂赤族;以卑夫窺列卿,飛語昧辭,縉紳檻梏;廟堂之上,幽設矛鉞,南衙悚惕;宮門之外,陰間密佈,蒼頭杜舌;君戾政羶,官諛民懵,彼豈革新之主,致治之世!

況三吳之地,先張公士誠主,政通人和,夜不閉戶,行不齎糧,生人樂業,君聖臣賢;不意天未厭禍,世無常勢。彼朱氏暴武顛張氏,視三吳舊人為貘蠻,嫉如寇仇,驅似畜類,吳人何辜!今上玄假命於吳人,令翻朱氏,復張氏,傾苛虐,復寬緩。爾等宜順天意,秉上命,荷戟舞戈,為己為妻孥,絕於朱氏,宏創樂邦!”

眾人目光剛離表文時,一道隙風突入吹滅了蠟燭,屋內驟暗,又一道閃電劃過廬舍窗邊,照得滿室耀眼。當閃電最後一抹亮光逝去時,六張狂喜又猙獰的面孔亦隨著消失在黑暗中……

六月二十五辰時,天晦地冥,雨霧籠罩著群山,籠罩著松陽縣。縣城街道上悽風苦雨,街巷住滿了衣裳不整,瑟瑟發抖的災民,橫七豎八的屍體到處是呻吟聲、哭泣聲、怒號聲……在左城街道上,幾十個衣裳襤褸,蓬頭垢面的災民正聚在一堵石牆前,聆聽一個袒胸露腹,赤足披髮的漢子一字一句地念著榜上告示。此榜官府榜文,竟是昨晚松陽縣城北山樑草廬裡六個黑衣人所覽的表文。

那人每念一字,眾人驚疑,每念一句,眾人銜怒,到章終文盡時,眾人恚憎怨憤不已。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朱家視吾輩如草賤,非吾等慈父仁君!陳涉曾豪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吾輩皆是赤膽忠勇的義士,難道不及一田舍乎!”不知又是誰大喊“殺官取財,族貴餌身!此時不為,更待何時”

兩言如驚雷一般,在群情激憤中炸開了鍋。幾十個災民大呼“反了!反了!”隨即徹屋瓦,折柱樑,滿街盡巷的飢寒交迫,家破人亡,滿腔憤恨的災民亦奮而響應,撞朱門,剽貴室,擄商賈……

不到半個時辰,松陽縣內鼓譟震地。殺聲透天,舉城沸騰,成千成千的災民破官庫,披甲操刃,擊衙署,磔奸官,剮貪吏,焚甲第,梟佞商,斫纓冠。上萬災民歡噪城頭,揮刀舉矛,高立“張”字大旗於城頭。麗水縣亦不期而應,災民族貪官,屠富室,開府庫,披甲執銳,據城豎“張”字大旗。兩縣起義者聲勢浩大,大有燎原之跡。

羽書奔於處州府與兩縣官道上,州收觀書股粟惶駭,縉紳聞訊如驚弓之鳥;烽煙弛遞杭州府,三臺大員骨豎毛森,豪右權閥色如死灰。

浙西大地手胼足胝的編聞風後躍躍欲試!

話說敖鑫出了東海後,駕起水遁緩緩向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汀州府長汀縣木馬山而去,在辰時三刻初到達了木馬山上空,舉目望去。

有道是“十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一天兩地,一陽兩境。”只見這裡炎陽俯照,朗空無雲,峰巒疊障,直插雲霄;山坳間生機勃勃,鬱鬱蔥蔥,蒼翠欲滴,令人心曠;山脊山谷間松濤陣陣,茂林修竹,後秀挺拔,令人怡蕩;鶯歌燕舞,百芳競豔,令人潛俗。

敖鑫把目光鎖定在了木馬山中部一道山澗,東面一個荊棘叢生的洞口,徑直駕水遁而入。

初時極窄,極暗使人氣滯;又行了數里,漸漸寬敞,兩側洞壁上斜插著一支支對立的火炬,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火苗一動不動,從外向內一直延伸;洞內異常安靜,聽不到火苗炸響聲,風聲水滴唯聞他的腳步聲;又行了二十里後,只見兩側洞壁堆砌著累累骨骸,森林骷髏,密密麻麻,在幽藍色異焰的照耀下一雙雙空洞洞的眼窩映著詭異的寒芒,直勾勾地注視著通道上的行者,觀之令人肉顫心驚,神逝魄奪;層層骨骸時不時冒出暗綠氣霧,霧散暈漫,在異焰照映下,暗影綽綽,說不出的鬼氣森森,看不盡的慘霧兮兮。

敖鑫於此境行了六十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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