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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貧的夢幻(一)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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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時初刻,赤幟西斜,徐卿玄駕著祥雲進入了福建地界,呈現在他面前的是:南北走向的武夷山,巍然屹立,隔絕著江西、福建兩省,層巒疊嶂,拔地而起;在陽月之末葭月之初,秋去冬來之際,朔風陣陣,拂過山坳、山腰,片片葉盡枝枯,光禿禿的樹林在寒風中發出低沉的“咔咔嚓嚓”聲,一片蕭索冷寂;朔風陣陣拂過山尖、山崖,蒼松翠柏在冰風中驕傲地傲寒凌霜,遠遠望去綠黃相間;高聳入雲的山峰依然沐浴著赤幟,明亮耀眼,低丘矮陵卻已經避離赤幟,幽暗陰晦,可謂“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汀江橫亙於武夷山與玳瑁山之間,蜿蜒曲折,在崇山峻嶺之間艱難頑強地流淌。

徐卿玄在祥雲之上用神識探查福建大地,發現久據於此的妖獸仍在鷲峰山的主峰仁山,不由鬆了口氣。忽覺下方地面有人群聚爭吵鬥毆聲,暗道:“福建久陷巨妖,情勢大略雖已知曉,但具體細節還需要詢問當地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掃除巨妖為次,重振人心為首。”計議已定,徐卿玄按下祥雲往人群聚集處,當祥雲離地面二十丈時便看到:下方乃一片十幾裡見方的山坳,中間一條寬幾尺的小河將南北兩個村子隔開,北村有六十戶人家,茅屋瓦房雜處,南村有七十戶人家,亦是茅廬瓦房雜處,零散秋稼已收的耕地分佈於兩村的西北、東南兩角;兩村數百男女老幼全部聚集在小河東岸灘邊,各扯一破布豎一旗杆,北村旗上凌亂地刺繡著揚塘村,南村旗上凌亂地刺繡著林圩村,一個個手持棍棒、鐵叉、鋤頭、鐵耜、木鈀、鐮刀、砍柴刀對峙吵鬧不止。

徐卿玄再細細一睹,發現在兩批人中間的空地枯草碎石上血肉飛濺,已經倒臥二十多具渾身被砍劈得支離破碎,軀幹不整的屍體,男女老幼都有,五六個梳著雙抓髻,約摸十四五歲,舊衣敝裳的少男少女不顧沖鼻的血腥,驚目怵心的殘屍,正趴在屍體旁不住哭泣道:“爹爹,孃親……可兩撥數百人漠然無睹,不顧同伴及自己傷痕累累,鮮血淋漓,依舊揮棒舉刀對罵。

南邊揚塘村的一個面上有一刀鮮紅冒血刀疤的漢子厲聲道:“怎麼樣,服不服?如果不服氣,咱們再比拼一下速度和手段,看哪一村人先把這六個雜賤野種殺死剁碎。勝出即為這局的贏家,進入下一局,以定進入仁山聖地者。”邊說邊揮舞鐮刀斧子,鮮血染紅其黑臉密須,目露兇光,神態暴狠,好似陰府惡鬼。身後數百帶傷流血的男女老幼發出餓虎咆哮般地歡噪。

北村林圩村一個闊胸衣破流血,寬背血凝,一臉密髯的漢子笑道:“有何不可,剛才一局,你們村子被殺十八個,可我們只被殺了八個,已經算是嬴了一局,既然你們這麼有興致,咱們又世代結姻,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人的份上,那我們就再陪你們玩玩。對不對,鄉親們!”其背後二百多個帶創滴血的人,無論男女老幼一個個殘忍兇暴,發出了豺狼虎豹般的吼嘯,舉著武器大聲道:“沒錯!”揚塘村二百多人也不甘示弱,一個個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揮舞武器厲吼道:“殺光他們,仁山聖地唯有我們可去!”林圩村盛怒還擊道:“宰光那些狗雜種……冰冷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幾百人熊熊怒火,濃濃殺氣,雷鳴般的喊號從近到遠迴盪於蕭條森冷,陽微陰熾的狹山峻峰。

正當兩村人磨刀霍霍地向六個哭泣無助的少年男女時,突然一道白影出現在兩村人中間,朗聲道:“住手,殺害無辜少年以定高下,妄自稱勇,如此即便到了仁山聖地只怕也會被比你們更加雄勇的人殘殺,曝屍荒野,野獸分食,變為孤魂野鬼,逢時無祭,豈不哀哉!”徐卿玄的一番痛斥,將兇暴嗜殺的數百人給鎮住了片刻,幾個彈指後,眾人回過神來,看清了他的模樣。南北兩村適才對罵的兩個漢子同時朝他怒喝道:“哪裡來的毛頭小賊,竟敢輕斥我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大家一起上,將那個小賊連同六個狗孃養的砍碎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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