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初露鋒芒上 (第1/7頁)

加入書籤

大明雍樂五年六月二十三,由陝西布政使司西安府通往四川布政使司成都府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行走在金牛道廣元至劍門之間。

此時正處盛夏,炎炎赤日俯照大地,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偶爾陣陣微風吹來,也裹挾著騰騰暑氣,令人既乏累又焦躁。

這隊人馬由五輛馬車,五名車伕和四十二名騎士,共四十七人組成。每個人都身穿青色大護,頭戴網巾,腳穿皮靴。每輛馬車前後各有四名騎士,一輛由八人護衛。車與車之間相隔一丈有餘,共四十名騎士,最前面有兩名騎士在前引路,兩人正一邊看地圖,一邊商量著什麼。每匹坐騎上懸掛著個人的行李、武器,以及幾個皮製水囊。一行人馬冒著似火驕陽艱難地行在寬約一丈半的山道上。

山道兩側山勢起伏,呈南北走向,放眼望去,盡是崇山峻嶺,峰嶺間樹木蔥蔥郁郁。在烈日照射之下,層層疊疊的綠幕,顯得格外耀眼;遠方巍峨的山峰千巖競秀,柏蒼松翠。

然而一隊人馬卻無暇去觀賞這派自然風光。中天烈日之下,南北走向的山道蜿蜒曲折於高山重嶺之中。馬匹或不停地噴著鼻,氣喘累累,或時不時四肢搓地,似是喧洩著躁熱烈性。車伕小心翼翼地一邊控馭著駕馬,一邊觀察著兩側叢林。

騎士的有的拿起水囊大口灌著水,有的不停地甩袖扇風,有的怨道:“這是什麼鬼天氣!”有的不滿道:“半個時辰扇在廣元補的水怎麼這般不經飲!”從前到後,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是大汗涔涔,在知了震耳擾神的鳴叫下,不少人一副氣躁心煩。

走在最後一輛馬車後面的四名騎士,最右邊的一名尖嘴猴腮,約摸四十來歲的男子,伸手狠狠一拭臉頰上的汗水,抱怨道:“他奶奶的!這個眼瞎的老天爺,真是掃興!咱們這次好不容易得到朝廷信任,押運皇鏢軍餉,此乃列宗列祖之庇佑我洪威鏢局,亦是我鏢局八十年來最大的喜事。可這遭瘟的老天偏偏不識趣,放出毒日阻磨我們!”說罷,伸手拿起一個水囊搖一搖,嘆了口氣,狠狠往地上擲去。又拿起一個搖一搖,不由怒氣上湧,手掌緊握水囊側邊,低沉一吼,砰的一聲響,水囊炸裂開來,片片散落到地上。他萎頓的坐騎被這碎聲一激,不由得嘶了一聲,腳步隨即變得勁挺。

目睹這一切,他左側的一個臼頭深目的騎士拭了拭汗雨,笑道:“哎呦,羅希劍,我說你再熱再渴幹嘛跟一個水囊過不去,忍忍吧,馬上就到昭化了。那時便可以好好休息了。”說著他也把幾個水囊搖了個遍,嘆氣不已。

剛才那個騎士乾笑道:“我說葛雄斌,昭化一個荒野小城有啥好歇的。我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到達成都。那時再好好休息休息,放縱放縱!

馬車前面,與羅希劍對應的一個斜頭歪腦的騎士回過頭來,應道:“是呀是呀!咱們五月十五從鏢局總舵洛陽前往西安,到達西安時已是五月二十五,再從西安運皇鏢軍餉,可以說是夜以繼日未嘗安席。至今六月二十三,已有將近一個多月沒有睡個安穩覺了。這次蒙天子幸用,待到成都,領取了官府賞賜,定要好好消遣一番。”言畢,哈哈大笑,不知是想到什麼喜事,笑得竟然連汗水流進口眼裡也沒有察覺。離他較近的兩個人見他這一情貌,不由得鬨笑。車伕則在小心馭著馬,不以周遭談笑為意,而最左的一騎,正目視前方,充耳不聞。

羅希劍朝那騎士招了招手,欣然道:“林洎群,你這個老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心思。我看你不僅僅是為了能拿到朝廷的賞賜以及鏢局的榮譽而高興,更多的是為了能夠一品蜀地花柳街巷的風味吧!”

那林洎群正與他四目相對,面上笑容未減,歡道:“彼此彼此呀!老兄你不也有此心,不然你剛才為什麼說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成都。聽聞成都青樓不僅歌妓迷人,其佳釀美食也是名聞天下呀!”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