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初露鋒芒下 (第3/7頁)

加入書籤

血流宮禁,廟堂寒悚!但太祖“兔死狗烹”的屠刀仍未放下,宏武二十六年,錦衣衛指揮使揭發涼國公、大將軍藍玉謀反。上速捕藍玉下獄,略加審查,便處以剝皮、凌遲的酷刑,夷滅其三族。又借題發揮,旁引誣告,被坐事株連的候爵就有十三位,其餘文武官員難以列名,此案共誅殺二萬餘人,幾乎將功勳宿將清洗殆盡。

以胡惟庸宰輔之尊,承上旨,統百僚,調陰陽;藍玉三軍統帥之貴,率貔貅之師,殄滅北遁的殘元;且兩者俱為開國元勳,竟因流言不失之辭,狂夫之讒譖而被滅身破家;即便其有悖傲、擅權之嫌,然人主處置亦有失當。哲人云:“君失其道,下罹其災”。後世扶國危,安社稷的大臣睹此前烈之遭遇,寧不悚然乎?此般君以刻薄寡恩御下,人臣在協政牧民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甚至匿害以避刑,偽稱災沴為康樂,則黔首又將罹厄。”

徐卿玄頓了頓,掃視眾人一眼,見眾人默然。嚥了咽口水,又道:“至於當今雍樂帝,因太祖假以兵柄,令其鎮戍河北道。後來簡文以太孫繼位,削藩失當,帝既怒失儲貳,又憂朝使謀害,遂以“靖難”為名清君側,經過四年浴血奮戰,逐簡文,登九五。其施政佈道與太祖差異不大,承襲舊風。其他的我先不論,但論其營建北平,頻繁用兵,以宦寺為國使下西洋。”

眾人聽此掃了一眼兩側地形,拭了拭滿臉汗水,回望向徐卿玄。此時,已近申時二刻,金烏偏斜,為高崖所遮,山道略顯灰暗,一行人馬,車輪滾滾,馬蹄嗒嗒地行進於狹窄崎嶇,靠峭壁,臨深淵的蜀道。

徐卿玄也望了眾人一眼,續:“因為雍樂帝四年的“靖難”之役,南軍與北軍激戰對峙於燕、趙、齊魯之地。數年的金戈鐵馬,自北平以南跨越齊魯西境直至廣陵,千里之內,田疇荒蕪,生民棄業,村落蕩空,閭閻蕭然;多小猛將血灑沙場,百萬軍卒役夫膏軀於草野。當此之際,新主宜行仁道,布恩煦,與民生息休養,縫補瘡痍。但雍樂雄猜嗜殺,廟堂之上血洗簡文舊臣,甚至株連深野鄉村,犬豕無遺!宏武一朝的腥風血雨再度降臨,百司震懼,下民枕刃;都門之外,輦嶺南良材大木轉數千裡抵北平,建新宮,採五嶺巨石修殿飾先陵;竭殘喘之民力以逞獨能,傾海內之財以耀武於南蠻,窮官廩於宦寺使之使於西洋。如此不惜民力,耗費國帑,急於求成,國本寧不動搖乎?

尤其是授使權於宦寺,其弊病深為可憂。雖以雍樂之雄略鐵腕,鄭三寶之謹慎賢能,一世可無慮。然而後世之君若無雍樂之威嚴宸斷,再加宰相制已為太祖所廢,彼為了便於怠政懈事,從而假國柄於宦寺,以臨制南衙,將流毒無窮。恐怕漢之常侍,唐之中尉,亂政損國之象又要現於本朝。”

言罷,徐卿玄長長地舒了口氣。

眾人聞此,半晌不語。耳畔唯有車輪聲,馬蹄聲以及右側險峰深崖間呼嘯的風聲。

徐卿玄審視了一番兩側地形,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個思緒不田浮上心頭:“險山出妖,林深出怪”。自己在幼時飄零大江大河南北,見過不少一夜間原先熱鬧的一個村鎮,次旦便滿室盡滅,骸骨肢體四散,血肉模糊的慘景;也見過一陣怪風颳過後,一村一鎮之人盡數被捲走;就在自己四歲那年,村北海浪騰空百丈,將要吞沒整個瓊州府,天空慘霧兮兮,遮天蔽日,不久又風平浪靜,晴空萬里。時人皆言“妖魔肆虐,乾坤腥羶”,今日行到此,恐怕將有一場變故。”

果然,徐卿玄的預感應驗了。

正在前方引路,警惕地觀察著兩側地形的吳興突然一指前方,道:“三弟,你看,前面山路上躺著一個人。”

鄧憲聞聲目光向前一掃,果見前面離他們二人三丈左右的路中央躺著一個人,但見:那人側身背對著他們,一隻手搭著腦袋,身披蓑衣,頭戴竹編的斗笠,不知是睡著,還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