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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縫屍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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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噙滿了驚懼惶恐,卻硬生生地被她自己壓了下來。

他本想問她出了何事,即使她不願意同自己說話。

竹製砧板上整齊地擺放著新鮮的薺菜,平時,她都是切得整整齊齊,現在,她單手剁得砧板砰砰響,砧板在案臺上激烈地跳動,仿若誰現在要同她講話,那把鋒利的刀,下一刻就會砍向誰的頭顱。

溫之衡隨著菜板的響聲,眼皮抖了好幾下,頭低低地埋在灶臺前,不敢吭聲。

吃飯的時候無人說話,教養使然,亦或是,陳十一的臉色使然,沒人在這個時候觸陳十一的黴頭。

等大家都吃完,陳十一默默收拾桌上的碗筷。

這張飯桌,還是溫之遠下了礦回來,磕磕絆絆地做了一個,暫且算是飯桌的飯桌。

“我來吧。”

溫之衡忙站起身收拾,陳十一見狀直接丟了手上的碗,端起柴房旁邊簍子裡的衣服,跨出院外,洗衣裳去了。

溫之衡發出一聲嘆息,唉,又是這樣。

陳十一蹲在溪邊敲打著衣裳,溫之衡跟過來蹲在一旁。

“十一,我們談談。”

陳十一頭也不抬地回道。

“不想。”

“可是…”

“如果是我當丫鬟哪裡沒做好,你只管吩咐就是,如果是其他的,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話可說,還請大少爺別擋了我的光。”

看著她決絕的神色,輕聲說出來的話揪得人的心生疼。

他知道,今天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他不再說話,只默默地接過簍子裡的衣裳,學著陳十一的動作洗了起來。

回到院子,在竹竿上晾了衣裳,廂房的門開啟,溫之柔喊住她。

她手心捧著灰色的新衣衫,遞給了陳十一。

“快把身上的血衣換了吧。”

“謝謝。”

陳十一接過衣衫,放在柴房的床板之上。

是的,她的身上還留著南枝的血。

月光躲在雲層裡,忽明忽暗,溪流裡的水甚是冰涼,她抬腳踏進水中,刺骨的驚覺喚醒了她今日的苦楚。

她站立在溪水之中,水流漫過她的半身,散開發髻,她的髮絲一縷一縷分散開來,朦朧的月色下,隱約看起來是一隻瘦弱病秧的精怪。

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甦醒過來的疲憊,在溪流的沖刷中,化作了低聲的嗚咽,肩頭的顫動。

溫之衡靜靜站立在離她不遠的暗處,聽著她低聲的哭泣,溪邊的那棵柳樹,柳條晃盪,令人心煩意亂。

一月,一雲,一水,一柳,還有她,還有他。

水月無交,雲柳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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