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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央頓住步子,看著那道木耳炒淮山愣坐了一會兒,默默將飯吃了,坐在屋內等他。
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也不見裴知衍回來,季央命下人將飯菜熱好,親自端去書房找他。
高義守在書房外,見季央過來,面色為難道:「世子妃,世子交代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季央緊緊握住手裡的食籃,「我也不行?」
高義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這都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世子一步都沒出來過,他咬牙道:「您也不行。」
季央看著從窗子處透出來的燭光,一反常態的不鬧不吵,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回到房中沐浴完,躺在床上等他。
季央望著拔步床上喜鵲纏枝的雕花發愣許久,緩慢的說道:「定是飯菜不合胃口。」
她又道:「一定是這樣。」
季央一直等到睡去也沒有等來裴知衍。
第二日清早,她摸著身側沒有一點溫度的床鋪,問進來伺候的碧荷,「昨日世子是在書房睡的嗎?」
碧荷支支吾吾的答說:「世子昨夜有要事去了衙門,恐怕要等今日下值了才回來。」
季央聽後歪頭一笑道:「原是這樣。」
碧荷以為世子妃定是要傷心亂想了,沒曾想她竟露出釋然的笑。
碧荷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上前道:「奴婢替您更衣。」
裴知衍深夜離府的事沒有瞞住秦氏,一清早就有人去沐雲堂稟告。
季央去請安的時候秦氏就問起了這事。
季央認真的替裴知衍解釋,「世子公務繁忙,連晚膳都沒用兩口便趕去了書房,想來也是有要緊事才會連夜去衙門的。」
季央覺得一定是這樣。
從金鑾殿出來,一路飄雪,寒風颯颯,金水河的河面上都結了一層冰。
裴知衍卻不似其他官員那樣坐著軟轎,他披著大氅,打了把傘,在雪裡不緊不慢的走著。
王紹平的軟轎從後面追了上來,「天寒地凍的,裴大人怎麼也不坐轎子?不如與我擠一擠。」
裴知衍停下步子婉拒道:「王大人不必客氣,沒幾步路了。」
王紹平笑笑說,「這天真是呵口氣出來都能凍出冰,若是去萬福樓吃個銅鍋涮肉就舒坦了,不如裴大人與我一同去?」
裴知衍看了看天色答應下來,「王大人先請,我隨後就到。」
一直到走出端門坐上馬車,裴知衍才對高義道:「你命人回府說一聲,我這幾日又要是要處理,都宿在衙門。」
高義舔了舔被風颳的乾裂的唇,遲疑應道:「是。」
車軲轆壓在雪地裡發咔嚓咔嚓的聲響,裴知衍向後靠在馬車上休息。
薄唇牽出譏嘲的笑意,眼底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昨天夜裡,他在季央熟睡後去看過她,他幾次掐住她的脖子,甚至已經開始用力,然而到最後他還是不捨,他竟然還是不捨!
重回一世,他依然那麼可悲!
他看著季央的臉,腦海中是她與葉青玄來地牢地告訴他婚訊的畫面,一直到她出現的前一刻他都還抱著一絲幻想,葉青玄或許是在騙他,虎符是他搶走的。
然後,一切摧毀的那麼乾淨,他們相擁而立,那是他的妻子!他拼了命也要護她周全的人背叛了他!
可她為什麼會瀕死重生,又為什麼會喜歡他,裴知衍冷笑著想,難道是他死了之後她才可笑的意識到她其實也喜歡他?
他根本不信,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故技重施,她要為了葉青玄再一次扳倒他。
裴知衍用手壓在眼上,扯著嘴角,笑得淒涼寂寥,可她裝的那麼像,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她說天上地下最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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