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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果真不再貧嘴,搖著扇子往外走,裝模作樣的嘆道:「如今都到了要我自貶的地步才能讓裴世子賞個笑臉了。」
「不用送,早些查完了,還等你一道去西山狩獵呢。」
裴知衍輕笑著搖頭,繼續寫摺子。
待他擱筆,已是掌燈時分,裴知衍半眯了眼往椅背上靠,修長的手指握著杯盞並不端起,漫不經心的描繪的盞沿。
佛塔一案事關太后,茲事體大,牽扯出的官員都罪責難逃,裴知衍凝神思索著案子,腦中卻驀然想起纏在今日自己救那女子時,她手腳並用纏住自己不肯放的模樣。
裴知衍眉頭輕皺起,驅散思緒,拿了本書來看。
得知季央醒了過來,葉老夫人匆匆趕來看望,江氏也領著霖哥兒來給季央賠罪。
霖哥兒穿著寶藍色的錦緞,扎著兩個抓髻,虎頭虎腦的,站在季央跟前扯著嗓子哭得震天動地,「表姐我錯了,不該讓你去幫我採蓮蓬,害你……掉到水裡。」
霖哥兒是葉二爺的老來子,打出生就被眾人寵著慣著,季央從來也沒見他哭成這樣過,白胖的小手邊揉著眼睛哭,邊抽著小身板。
季央本想說不打緊,霖哥兒是貪玩了點但也沒壞心,可轉念一想能讓他長長記性也好,於是給他擦了擦眼淚,道:「你要我原諒你,光嘴上說說可不行。」
霖哥兒也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我把大哥送的鴝鵒給你。」這是他近來最寶貝的玩意兒了。
季央聞言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小臉又白了幾分,按在薄褥上的手指深陷進去,她是瘋了才會要葉青玄的東西。
「表姐不要你的鴝鵒。」季央半偏過頭想了想說:「就罰你抄十遍論語,明日再給我剝一碟子核桃。」
霖哥兒臉上掛著淚,用力點頭應好。
江氏上前道:「央姐兒沒事就是萬幸。」
季央輕輕點頭,垂眸藏下紛亂的情緒。
葉老夫人見她不吭聲,一副什麼都好的樣子,又心疼起來,她坐在季央邊上握住她的手,「央央要是有哪裡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外祖母。」
季央的性子像她過世的母親,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軟和柔弱也膽小,今日這齣想必是把她嚇得不輕。
季央恨葉青玄,但外祖母確是真心待她好,定北候府出事之後外祖母曾來季家看過她,滿眼心疼地抱住她哭著說,我苦命的央央。
季央鼻子一酸,淚水在眼裡打轉,輕輕一眨眼就這麼淌了下來。
「外祖母。」
葉老夫人心疼壞了,掏了手絹給她擦淚,「哪不舒服了?」
換做以前,季央一定搖頭要葉老夫人不要擔心,而今她卻越發大力的哭了起來,肩頭髮顫,抽抽噎噎地啞聲哭訴:「嗓子好疼。」
江氏連忙細語安慰,「這是嗆水傷著嗓子了,且要養上些時日,我去熬一壺橘紅青果茶來,總能舒服些。」
葉老夫人連連點頭,「快去。」
江氏帶了霖哥一起下去,季央抹去眼淚,慢慢平靜下來,葉老夫人等她好些了,才遣退下人問她正事,「救你起來的那人,你可還有印象。」
第3章 玉佩
季央心頭被牽緊,輕輕搖頭道:「我沒看見他的臉,不過恍惚看見那人帶了一塊玉佩,紋樣特殊,若是再見到,我一定能認得。」
眼下的情形與她記憶中進出太大,她清楚記得裴知衍一年後才會回京,可螢枝卻告訴她,他早在兩年前就因為在戰場上受重傷回到京中,之後任大理寺少卿。
季央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再多的,螢枝也說不上來了,就這還是她東一耳朵西一耳朵聽來的。
季央又想起那雙含著興味笑意的狹長丹鳳眼,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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