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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許寧與沈牧池回來時,侍從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接下來的趕路,三皇子早已為兩人提前備好午膳,只等他二人回來。
「嬸嬸說有個籃子小兔會舒服些。」方許寧抽空道。
「還有一罐羊奶,」三皇子又將放在一旁的罐子拿起來聞了聞,「只有這麼點兒,夠麼?」
見他發問,方許寧正要加快速度將嘴中的飯食嚥下去回話,沈牧池便先一步道:「現在天熱,羊奶易壞,故此那位婦人只送我們兩日的量。」
有人答話,方許寧只需點點頭便好:「沒錯。」
「倒是個熱心快腸的人。」三皇子感慨。
用過午膳,車隊再次上路,自這之後,路上再未過久的停留,等到了朝歌城,已是四日後。
這麼些天過去,皖城之事早已傳遍朝歌城,聖上親封的樂安公主,在疫病橫行的皖城廢寢忘食,力挽狂瀾,終是遏制住疫病的散播。據說公主本人還因此累垮了身子,落下病根。
疫病治癒的信送來時還在早朝,據說聖上在看到公主因為操勞疫病之事而傷了根本後,竟當眾紅了眼眶,一度哽咽。
朝臣這才從喜悅中驚覺,讓這場浩劫扼殺在搖籃中的人是從小養在深宮中,被聖上嬌養長大的樂安公主。
公主跟著幾位皇子在太學一道上課,習得家國大義,不知不覺,逐漸有了上位決策者的氣質。
而當百姓知道了方許寧的事跡,對這位公主的愛戴與期盼達到頂峰,到了方許寧的車隊回城的日子,朝歌城的百姓早早便等在車隊必經的道路兩側,只為目睹一眼公主的面容。
「殿下今日氣色瞧著好多了。」沈牧池坐在方許寧身側,側頭看著她的臉。
這幾日他一直在方許寧的馬車上,若非每日夜裡到了驛站還會替她的殿下準備床鋪,打好熱水,容鈴還以為自己被殿下調走了。
「感覺離開朝歌城已經好久了。」方許寧掀開車簾,馬車行至此處隱隱約約可以見著城牆的角樓。
五月初啟程離開朝歌,現今已經是七月中旬,再過幾日便是七月半,兩個半月,的確是方許寧離開朝歌最久的一次。
沈牧池看著她一路過來,一切都與來時變得不一樣。
那時她還是懵懂的皇室公主,經歷了這麼多,見到世間百態後,眼中的懵懂褪去,裡面多了些什麼,具體是什麼,沈牧池看不透,可那個東西會像引路的老人,將正確的道路指給她看。
「兩個半月,的確是久了些,」沈牧池點點頭,「據說陛下思念殿下,今日會攜文武百官在城門口迎殿下回城。」
通常只有軍隊凱旋,亦或是立下功標青史的功臣回城,才有如此高的待遇,由皇帝帶領百官在城門口迎接。
「這樣大陣仗……」她不禁失語。
沈牧池搖搖頭:「殿下值得。」
「皖城突發疫病,徐厚卿作為城正不僅沒能上報朝廷,還下令封鎖城門,將路過此處的旅人攔在城中不予離去,萬一殿下沒有經過此處,這一城的人都將性命不保。」
「而一座城中若沒了人,那便會成為死城,屆時再有人踏進皖城,那麼這一人不管往後再去哪裡,疫病便會跟著到哪裡,不出幾月,整個大啟都逃不開疫病的侵擾。」
如果這也不算立功,沈牧池不曉得還有什麼能算得上。
很快,車隊行至城門口,隱約能看清站在眾官之首的皇帝的面容。
不等馬車停穩,方許寧已是坐立難安。
「臣等恭迎樂安公主回京。」文武百官齊聲道。
果真是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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