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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天之所賜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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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鳶癱坐在地上,右手發顫地捂著臉,眼淚不停從指間縫隙省出,哽咽聲悲哀地令人心碎:“我不該懷疑你。”

墨骨抬起頭看向了冷鳶,眼中很罕見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不過慢慢地變成了一片清明,她輕聲說:“我能在您懷裡靠一會嗎?”

冷鳶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乾了眼淚,猶如一個噩夢醒來尋找陪睡小熊的孩子,主動過去將墨骨抱在了懷裡。

墨骨順勢依偎在冷鳶溫暖的懷抱中,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抱著冷鳶,如果說以前有什麼遺憾,現在也許沒有了吧...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冷鳶緊緊地抱著墨骨,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墨骨身上那些凸起或凹陷的傷疤,彷彿是想把它們撫平,顫抖低語著:“這條路太難走了,我太怕了...大家一個接一個離開,我真的不敢把背後交給任何人了...”

“你知道嗎,長安那邊發出詔令以後,我沒有驚訝,甚至連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我感覺已經完全習慣了。我辨別不了那份詔令的真偽,也辨別不了你的本心,所以我就想,那就殺了吧,殺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有一天我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變成了這樣。”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經常會在夢裡夢到大家,夢到Lucky跟我撒嬌,夢到李瞬笙做的飯,夢到羅漢林到處跟人摔跤比力氣,夢到白狼像呆狗狗似的啃骨頭棒,夢到彌音梨紗子在唱歌,夢到周涼城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囧樣,我會夢到所有人都還在的時候。我想永遠留在那裡。”

“但每次醒來,我都只能告訴自己,走吧,繼續走,別做夢了,你的背後已經沒有人了。所以,我就習慣了孤身一人,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不看了,與其看著空無一人的悲哀,還不如就這麼徑直往前走,走到黑,走到死。”冷鳶將墨骨緊緊抱著,臉頰貼著她的額頭,彷彿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但我錯了啊,我應該回頭看一眼的,那樣我就會知道,我身後不是空無一人,你一直跟在我身後,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所以,最後這一段路,請你陪我走完,好嗎?”冷鳶說完,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她在等待墨骨的答覆,然而期待中的答覆卻是始終沒有傳來。

“墨骨?”冷鳶輕輕呼喚了一聲,但依舊沒有傳來回答,而且懷中的墨骨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像睡著了那樣。

冷鳶鬆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迷茫地看向了懷中的墨骨,剎那間呼吸一滯,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墨骨已經閉上了眼,濃郁似墨的黑血從唇角溢位,赫然是毒發的跡象,冷鳶慌了神,不停呼喚著墨骨的名字,拿袖子去幫墨骨擦唇角的血,但怎麼擦都擦不乾淨,黑血混著唇釉一起血跡斑斑地留在了冷鳶的衣服上。

墨骨用的那隻唇釉裡有劇毒,而且不是別人下的毒,是自己下的。

是的,墨骨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死了,沒打算活著回去。

對墨骨來說,冷鳶給了她一個新的人生,不管這個人生的開端是不是一個陰謀,一切都無所謂,只要冷鳶信任她,她就會一直陪冷鳶走下去,人活著總是要一個支柱的,要麼為自己,要麼為別人,對墨骨來說,她活著是為了別人,否則她早就拋棄這幅病痛交加的身軀,死在瞭解脫的黑暗裡。

當冷鳶召墨骨前往王都,不,應該更早一些,當墨骨被禁止進入北境,甚至是在柳扶蘇下詔令離間的一刻,二人之間的信任就已經崩塌,一直追隨的身影離開了墨骨的視線,墨骨也就沒有繼續活著的意義,她知道,自己只能陪冷鳶走到這裡了。

所以,面對必死的召見,墨骨穿上了鷹旗軍裝,化了精緻的妝,塗上劇毒的唇釉,把自己最漂亮的模樣留在冷鳶心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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