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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開始,許清玄嚼著口香糖在路口張望。他頭髮更長了,雌雄莫辨,打了半天計程車打不著。在路邊張望的時候,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嘴巴叼著煙狠狠吸了一口。路燈的光照得他身上頭髮都渡了一層金色,手指顫抖一副吊兒郎當醉生夢死的小混混樣。
他剛和同伴分開,在迪廳跳舞賺錢,屁股都被人摸糙了。口袋裡不知道塞了哪位恩客的錢,揮金如土,當天賺得當天花個精光。今日不知明日事,就那麼頹廢又歡樂地活著。
薛回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看他和別人打架,看他蹲在路邊打遊戲機,看他臭罵一群路過的學生仔又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學校的方向。
薛回和他打過一次交道,他對 「蘇童」 的底細一清二楚。兩人在迷宮般的巷子裡前後走著,薛回很少見許清玄化這麼濃的妝,以他完全陌生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
蘇童毫無戒備心,在巷子裡走還和電話裡的對方打情罵俏。蘇童在那罵:「你來啊?你下次不來,你他媽就是孫子!」
薛回在後面跟著,蘇童忽然消失在黑暗裡,拐進了一個鐵門樓道。方俊傑身上帶著耳麥,耳麥裡忽然斷了訊號,什麼都聽不到了。手機留在了外面的窗臺上,對方打過電話來,一步一步的指令。
沙啞的嗓音方才還指向蘇童,忽然停止了所有聯絡。對方冷冷地對他道:「方警官,你撕毀了合約,交易終止。」
冷汗從背後爬了上來,黑暗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了,蘇童消失。
前面一個樓梯接一個樓梯,四面八方都是黑暗。在大樓裡翻遍了也沒找到蘇童的人影,就在他即將絕望,手心潮濕,拔槍示警的時候,蘇童忽然出現在面前,微笑地道:「阿 sir,你在找我嗎?」
黑暗中詭秘的笑容讓人脊背發涼,方俊傑怒道:「你去哪了!」
蘇童被他抓在手裡,鮮紅的嘴唇吹拂著他的耳朵:「您可憐我呀?」
「我沒空和你開玩笑。」
「你親我一下,我告訴你他在哪咯。」
方俊傑看了他一眼,蘇童根本不打算告訴他 「他」 在哪裡,但他是他唯一的線索。認識蘇童的時候是在派出所,他被拷在後面的冷靜室。冷靜室也就是一條狹窄的走道,幾張椅子,他旁邊的小混混嚇哭了,抓著警察的手叫警察叔叔,眼淚鼻涕一大把。有的在哭,有的死活不認罪,有的驗了尿忽然襲警逃跑,還有的給自己女朋友打電話吵架,老父親開幾公里出租過來撈人…… 小小的走道里,人生百態。
唯有蘇童格外安靜,他嚼著口香糖在唱歌,大概是某首粵語流行歌,不太會詞,哼哼了幾句。望著走道里的天花板,眼睛裡乾淨得什麼都沒有。那天是方俊傑給他錄筆錄,帶他尿檢的警察說他是常客了,男孩瘦得兩頰都凹了進去,臉色蒼白,被拘留了十幾天顛顛地跑來給方俊傑道謝。
方俊傑對他說:「別再吸了,好好做個人吧。」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方俊傑將蘇童和自己拷到一起,牢牢地抓著他帶著他走。在路口的拐角,方俊傑將蘇童塞在懷中,望了望對面黑暗裡的街角。
蘇童卻忽然從他懷裡鑽出來,柔軟的腰像蛇一般,雙臂從背後慢慢爬升,摟過他的脖頸。鎖鏈把兩人連在一起,男孩俏皮又鬼魅地對他一眨眼,在最緊張的時刻,舔了一下他的唇。
鮮潤的嘴唇如同最甜蜜的糖果,呼吸摩擦過他的嘴唇,掃過耳垂。
薛回呼吸灼熱,眼看著許清玄舔過自己的嘴唇,目光晦暗地望著他。他抱著他,正如昨晚那般情熱如沸,擁著他的身軀。兩人身體貼得毫無縫隙,時間太過長了,薛回還什麼反應都沒有。許清玄還以為自己做得不好,啟開男人的唇,溫柔地攫住他,輕輕一勾。一種奇異的麻酥感,一觸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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