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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豈有此理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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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弟兄們連夜叫來。

他原本的打算是,即便山賊來報復,自己這邊多一些人手,村裡的婦孺有更多的逃生機會。

“我們合計合計接下來的章程。”林宗澤把王恩祖、許山海拉到一旁。

“三哥,你拿主意吧,我都聽你的。”王恩祖倒是痛快。

“老哥有何打算?”林宗澤會這麼說,估計是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許山海乾脆把話頭丟給他。

“方才我們僥倖翻盤,聽那小山賊和他叔的意思,眼下賊人老巢十分空虛,就剩五六個能打的。我想帶上弟兄們連夜把他們一鍋端,絕了後患。”己方二十多人,對上五六個山賊,林宗澤無論怎麼算都覺得勝券在握。

況且村子在明處,山賊在暗處,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乾脆直接抄了山賊的老窩,以絕後患。

“還是三哥夠勁,賊人們哪會想到我們敢去掏他們的老窩,殺它個措手不及。”王恩祖興奮到摩拳擦掌,畢竟剛才被人摁在地上一番羞辱,他怎能嚥下這口氣?

“不行,不行!我們必須把這些人都交給官府,讓官府治他們的罪,不說殺賊人的獎賞,起碼這幾條人命算不到我們的頭上。”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許山海猛然回頭,才發現,剛才被山賊踹倒,趁亂躲進屋子裡的那個半百老頭,不知道啥時候悄然出現三人身後。

“鮑叔,你老糊塗了?這事要是報了官府,我們這些田怎麼辦?”鮑祥豐突然插話,林宗澤心中已然隱隱不快。

這幾十畝水田、旱田是村裡所有人家,男女老少三四十口齊上陣,花了兩年多開荒而來。由於沒有上報官府,所以在官府的田籍之中沒有記錄,是所謂的“隱田”1。

因為不在官府《魚鱗圖冊》之內,所以不用納糧,沒有稅賦。由於剛開墾,還是所謂的‘生田’,每一季的產量都不高,收成只能勉強維持大家的溫飽,青黃不接的季節依舊要靠番薯、木薯,野菜來度饑荒。

而按《大明律》,一經查實的隱田則會被收歸官府,納入《賦役黃冊》《魚鱗圖冊》2,如果隱田所有者是流民,則將被遣返原籍。

“就算這些田被充公,我們以後年年交稅賦,也好過背上這麼多條人命。你們怎能如此嗜殺?殺人償命,官府追究起來,所有人都要掉腦袋的呀!”鮑祥豐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地上山賊的屍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鮑叔,你以為只是田地充公那麼簡單?你們大家要被遣返回原籍,禿子、狗毛和我都要重新充軍!”林宗澤根本不意願去回憶,自己曾經黥面充軍,從遼東前線,發配三千里,到廣西充軍的痛苦經歷3。

為了抹去“黥面”(在臉上刺字),林宗澤、王恩祖、李應全的臉上都留下了疤痕,因此,山賊頭領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身份,所以方才才以“賊配軍”來羞辱林宗澤。

如果不是連著遇上萬歷駕崩、泰昌、天啟登基大赦,此時的林宗澤他們,依舊在軍營裡服著苦役,甚至連普通的民夫都能使喚他。

“鮑叔,你嘴上說得輕巧,我們可是發配充軍,‘遇赦不歸’4連原籍都不能回!”同為發配充軍的王恩祖對鮑祥豐就沒那麼客氣了。

“況且,我們殺的是山賊,替天行道,錯在哪裡?”緊接著,王恩祖反問道。

山賊害人性命時沒見他站出來,村裡人被殺時沒見他挺身救人,這會兒安全了,他卻跑出來,要自己人‘遵律法’。

聽著鮑祥豐的言辭,看著他‘痛心疾首’的表演,許山海一陣反胃,覺得眼前這老頭,與後世的‘公知’一樣的令人作嘔。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老哥,你在軍中歷練過就是不一般啊!”對於鮑祥豐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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