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第4/5頁)
吹著落葉,在大道上翻滾,林縛穿著青色寒甲,執韁馳馬。
林縛已經習慣在凜冽的寒風裡,策馬穿過田野、湖泊、河流,看著這煥發生機的大地,能越發清醒的曉得守土的責任背在肩上有多沉重。
不僅淮東要守住東線,中線、西線也不能潰敗,不然給燕胡大軍從中路或西線逼進揚子江,再順江而下,淮東的側翼就將暴露出來。
北上人員分批而行,便是高宗庭、葉君安也是先於林縛於十月初九就去了山陽。到林縛北上時,就是騎營也只剩下周普所親率的六百扈騎隨行。
孫敬堂倒是拖到最後隨林縛一起動身,騎了一頭青黑駿馬,與林縛並肩策馬。
“自古以來弈棋對戰,就有‘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說,閩浙算金角、燕薊加兩遼算一角,關中算一角,兩川算一角。說到邊,荊湖與江西算作邊,江淮與山東算作邊,漢中算作邊,晉中算作邊;河淮便是這草肚皮,真正的四戰之地,倒不曉得這個冬天能不能舒舒坦坦的過去……”林縛鞭馬而行,頗為感慨的跟身側隨行的孫敬堂、周普討論河淮形勢,以他的標淮,這個冬天舒舒坦坦的過去,也僅僅是長淮軍能順利的撤入淮西,梁成衝相撤進入南陽,將徐泗以北的地區悉數讓給燕胡,形成較為穩定的南北對峙局面,沒有奢望冬季戰事能討到什麼便宜,更沒有想過要去扭轉形勢。
如今燕胡騎兵主力縮在後面,在前面衝鋒陷阱的是新附軍,即使淮東能在河淮戰場上僥倖撿到一兩場大勝,也無濟於事。倘若失手戰敗,淮泗形勢就會變得極其嚴峻。
在南線沒能將奢家徹底打垮之前,林縛也沒有在北線搏一把的底氣。
孫敬堂倒是比林縛還要樂觀,笑道:“金角銀邊之說,那還是在淮東戰船縱橫東海之前的事情。浙閩山高險阻,在地形上易守難攻,是為立基之所,但想必今日奢家不會認為自己還佔著一個金角。要是‘角邊腹’以論形勢,倒是曹家最佔形勢,關中、兩川加漢中,金角銀邊都佔全了,曹家就真有謀天下的自信?”
林縛說道:“梁成衝佔著河中府,潼關不受威脅,但曹家的日子未必好過。要是視野只侷限於中原制霸,非經潼關、武關等隘口,無以進關中,但燕西諸胡都給燕胡收去,就可以從北面甚至從西側出兵威脅關中——這其實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狹義的西線是指南陽、襄陽一線,但燕胡兵馬一旦受阻於河淮而不得進,使主力從北面燕西諸部轄地穿過,從北面進入關中,一路南推,經漢中進兩川,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西線。真到那一步的話,江寧那邊再拖後腿,就不成了……”
“那就將江寧抓在自己手裡得了。”周普甕聲說道。
林縛輕輕一笑,說道:“有這麼容易就好了——不過燕胡在河淮不吃苦頭,未必會捨近求遠。等到他們被迫從關中繞道的話,也不會一蹴而就。曹家首先就是攔路虎,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從兩遼登陸拖其後腿……”
第30章 重遊清江浦
過清江浦時,天氣清寒,浦水清碧,林縛、周普、孫敬堂等人換快馬先行,渡淮去淮陽督戰去了,小蠻、蘇湄等女眷到鹽瀆,換船在清江浦上緩行去山陽。
想起上一回過清江浦,已經整整過去六年的時光——
蘇湄依窗凝望江浦兩岸。
宋佳問道:“蘇姑娘當年隨大人過清江浦時,也是這般時候、這般景緻?”
“時令相仿,景緻則大不同,”蘇湄指著北岸的遙堤,說道,“那時節兩岸都是灘地,蘆葦蕩南北延伸開去有數十里、上百里,風吹來,蘆花跟漫天大雪似的。這兩邊修堤後,浦水倒是深了些許,但兩岸之間,打足了就二十來裡吧……”
“最寬處都不足二十里了,要看新描的地形圖,浦子口窄到跟瓶脖子似的,”宋佳說道,“只有兩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