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節 (第3/5頁)
,外圍的將卒往隘口後撤,只會叫隘口的防陣變得更擁擠、更密集。外圍沒有城牆的遮擋跟庇護,一旦叫淮東軍有機會大規模的投擲火油罐,他們密集而擁擠的陣列,將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面對淮東軍的作戰特點,不管多大的傷亡,鄧禹都只能將己部的防陣往外撐開,而不是給淮東軍往內線擠壓!
鄧禹捨不得將長孫嗣宗問斬以定軍心,只是一鞭子抽過去,差點將鄧嗣宗的戰甲抽散,喝斥道:“你個逆孫,給我去前陣。要麼將敵軍打退,要麼叫別人將你的屍體抬回來,鄧氏沒有你這種孬種貨!”將長孫嗣宗及諸將都趕下山岩,叫他們去前陣廝殺,守住陣腳。
諸人退去,唯有一名鬚髮夾白的中年人留在鄧禹身邊,望著燕嘴磯西麓的河汊口,壓低聲音對鄧禹說道:“淮東水軍的戰船已經佔據溪口,鄧氏子弟十之三四亡於戰場,鄧公亦對得住文莊公了,實在無需要斷了鄧氏的血脈啊!東海狐雖說是一代梟雄,做事也不拖泥帶水,但也非亡人家、滅人族之輩,便是王學善也得全族啊,鄧公何必固執?”
“我……”鄧禹吐出一字,哽咽了許久沒能再吐出一個字。中年人望去,只見鄧禹枯浚的老臉在月色下淚水縱橫。
鎮子也陷入戰火之中,粟品孝率三千水軍直接穿過燕嘴峽,繞到花亭溪的西麓,進入花亭溪,已經牢牢控制渡口。
鄧禹臉迎風吹,待臉上淚痕吹乾,下定決心一般,與中年人說道:“杜公跋山涉水而來,一片好意,鄧禹心領了。但鄧氏終是陷得太深了,只希望鄧氏子弟在九泉之下,莫要怨老夫固執。杜公還是先離開吧,你非受淮東所命而來,出現在此地,要叫東海狐曉得,總是不好。”
杜榮苦澀一笑,說道:“我漂泊一人,在明州相別後,與杜氏也無干系,只是還念著幾個故友。想著再不出來走走,怕是都見不到面了。”
“杜公你還是莫要去江州勸文莊公了,”鄧禹說道,“即使是條絕路,文莊公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只是可惜誰都不如宋浮生了一個好女兒啊!”說到這裡,悲嘆連連,只是催促與雙方都無干系、只是潛來上饒見故友一面的杜榮離開,待杜榮從西麓下去,才命令左右,“拿斬鐵刀來!”
杜榮雲遊道士打扮,見勸不動鄧禹,只能事先離開是非之地。他也不想跟淮東軍碰上面,轉頭看到鄧禹披甲持刀下山岩,心裡彷彿給一股寒風吹過——鄧禹不逃不降,披甲上陣,已經萌生死志。要麼將淮東軍打退,要麼他就戰死在沙場之上,給鄧氏子弟一個逃命或投降的機會……
杜榮已經能看到結局如何,便不能耽擱,往山林裡鑽去,將到山腳之上,就聽著吶喊聲湧上隘口,轉頭看去,正是無數淮東戰卒正執火衝上隘口,浙閩軍潰散如犬,再無抵抗之力。
算著時間,在淮東軍的衝擊之下,佔著地勢,鄧禹這部精銳竟連一夜都沒能守住,奢家該要墜落、該是不能再支撐下去了!
第51章 窮寇不追
鄧禹披甲上陣,但力挽狂瀾已晚。恰逢淮東軍從後陣又推來四架三弓床弩,部將雖然冒死遮護,床弩射出來的巨箭連穿兩人,直扎入鄧禹的胸口才停下來。
鄧禹在前陣戰死,鄧氏子弟搶出他的遺體而撤,浙閩軍在花亭隘口的防陣即告崩潰,數千殘卒“譁”的往嶺山西麓逃竄。
陳漬在親衛扈卒的簇擁下,登上燕嘴磯。燕嘴磯曾是鄧禹駐帳之處,雖說懸於江面之上才五十丈,才是周遭最險峻之處。隘口的浙閩軍大潰之後,鄧禹還有數十親衛在此頑抗,給殲滅後,就剩下一地血泊,白石也盡給染赤水。
陳漬臨磯遠眺,北面嶺山縱橫、綿延千里不絕,南面、西面江溪流淌,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他站在磯石之上,頓生豪情,指著左右江山,與隨行的參謀、軍令官等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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