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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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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船頭的腳步聲,林縛心想鄭十是知難而退了,過了片刻又聽見蘇湄在外面開口問趙能:“趙能兄弟,林公子身體恢復如何,要不要再請郎中抓兩帖藥?”

聽著這聲音,林縛眼前浮現一張容顏清麗、風情迷人的面容來——蘇湄十四歲在江寧笈子巷開館獻藝就有清豔之名,豔名遠播的她此時還不滿十九歲——心想:要是在後世,她這樣年紀的少女還是不識世事人情、享受家人與男朋友寵愛的嬌嬌女,此時的蘇湄卻辛苦的周旋於權貴之間,勉強保持出淤泥而不染。

此時不染,不等於永遠不染,這跟群狼眼睛都盯著一塊肥肉、這塊肥肉能暫時安全的道理一樣,難道這塊肥肉還真的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成?

林縛頭腦冷靜的考慮著蘇湄的事情,越發的肯定自己只是保留了身體的記憶,對蘇湄再沒有那種燒昏頭似的迷戀。心想之前的他還真是燒昏了頭的不知好歹,即使鄉試考中舉人,在林家的處境會有些好轉,也只是林家庶支子弟的身份,就算能當官,也只是地方上末等的小吏。建鄴城裡對蘇湄傾心、覬覦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不曉得有多少,此次邀蘇湄到維揚來的杜榮在這些人裡都不能算個大角色,他林縛又有什麼資格搏得豔名滿江淮的蘇湄的歡心?再說,蘇湄對此次鄉試高中第一名的解元陳明轍青睞有加,只怕私下裡已有定情,完全沒有半點心思放在他林縛的身上。

也許對蘇湄來說,等陳明轍來年去燕京會試高中仍念著她的情義娶她做小妾給世間添一段士子佳人的傳奇就已經是她最好的命運了。

林縛既然對蘇湄沒有了迷戀,自然就能想明白他不應該跟這樣的女子有瓜葛。不管自己是林縛還是譚縱,都算是重新活了一回,可不能白白糟蹋了這個機會,林縛打定主意明日就離開白沙縣,要好好規劃一下今後的人生。

雖然保留著身體的記憶,但是這個世界讓林縛仍然有著一種隔了層紗的疏離感跟陌生感。就算是陌生的世界,也要好好的掙扎一番,既不能像林縛那麼懦弱而渾湂的活著,也不能像譚縱掙扎在底層被魚肉而沒有反抗之力。

第三章 寄客不知人已非

“林縛少爺,”青衣小廝推門進了艙室,他手裡端著一碗藥湯,“你該喝藥了,船家一會兒就熬好粥,蘇姑娘也讓人送了半隻烏骨雞過來說是給你滋補身子,我讓船家放粥裡一起熬了,等吃過粥你就好好的休息,不再幹坐著一熬就是整夜了;好不容易逃過一劫,你再瘦脫了形回去,七夫人肯定要怨我照顧不周……”

船艙裡窗戶緊閉,頓時給濃郁的藥味充滿。

聽著隨從趙能一聲呼,林縛打了激靈,心裡想道:是啊,不要再想自己是林縛還是譚縱的問題了,即使有再大的不情願,自己在這個世界只能以林縛的身份活著。他下意識的將藥碗接過來,一氣的喝進肚子裡,又喝了一口茶將嘴裡的苦味漱去,這才看了趙能一眼,說道:“我知道了……”

外面暮色漸濃,船艙裡又門戶緊閉,光線很暗,趙能拿出燭臺嘴裡低聲咕噥著點了火才離開。

鄰船又傳來一陣嫋嫋不絕的琴聲,距今晚開舫獻藝還有些時間,蘇湄已經在畫舫裡開始調琴了。

林縛也無暇去聽,船艙裡掛著一柄劍,平時只作裝飾用,他取下來按了劍鞘口上的卡子,劍“鐙”的一聲彈出來,映著搖曳燭火,細細看去,劍只是普通,刃口談不上鋒利,也沒有放血的劍槽。

林縛持劍做了幾個劈砍刺擊動作,他從來沒有用過劍,也用不慣,真要用武力殺人,感覺還不如二三十公分長的剔骨刀趁手。他這幾天有偷看傅青河教他的兩個徒弟在畫舫的船尾練武。傅青河是江寧有名的武師,看他的架式也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千人敵的傳奇武藝,格鬥搏擊的架式與他記憶中的後世相仿,實際上還不及後世的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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